话说灵儿被衡庆帝出面从刑部大牢里放出来之后,沐晨风遂接了她与花蕊进了沐府。
沐夫人见到灵儿自是欢喜异常,几月未见,娘俩说的正是热乎,不防外头一人披头散发的闯将进来。
跟着的婢女小莲深怕被主子责怪,哭丧着脸叫屈。沐夫人先是有些不快,不过她是信奉佛教的,最是个慈悲的菩萨心肠。那不悦神色只是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也未曾注意。“快把花姑娘扶到旁边坐下,可怜见的,怎么瘦成了这般模样!”
老夫人发话,下面原本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一拥而上,将花蕊半扶半抬的放到了靠墙放着一张太师椅上。只见她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桌上的东西出神,却不说话,一副畏畏缩缩,担惊受怕,柔柔弱弱的姿态。
老人家最见不得这个,不由得又唏嘘了一通。灵儿忙拿了桌上的一应糕点到得花蕊面前,柔声安慰道,“妹妹快吃点,委屈你了。”刚说到这里,猛然间,花蕊一抬手将点心打落在地。灵儿猝不及防,一时间吓得不知所措,以为她要发疯,碍着沐夫人在,万一吓到她老人家可这么好呢?
哪知花蕊却冲灵儿微微一笑,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后面的人看到只当是在安慰灵儿。
“不妨事,没拿好掉地上就再让厨房去做,不是个什么稀罕东西,我老婆子大抵还管得起。”沐夫人见灵儿一副受惊模样,便安慰道。
这下倒弄得灵儿茫然起来,加上老夫人一说话,那身后的婆子们也七嘴八舌的附和。吵的她脑袋嗡嗡作响,竟是闹不清点心盘子到底是她失手掉地上还是怎么的。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她转身便抛之于脑后,只要花蕊像个正常人一般,不惊扰了沐夫人就好。
于是又重新上了新的点心,这次灵儿小心翼翼的扶着花蕊坐到桌前。伺候着她吃喝完毕,这才罢了。
闹了一个上午,灵儿回房安心睡了午觉,这次睡得格外的踏实。竟是连梦都未有一个。一觉醒来日已西斜,心中惦记着花蕊,忙提了鞋出门到花蕊房中探望。谁知房间里哪还有人,急得灵儿一把抓住刚进门来的小丫头问道,“花姑娘去了哪里。她神志不清,你们竟是不知道好生照看这得?”
她问的急切,倒是把小丫头也吓到了,过了好一刻方回过神来,忙道,“姑娘莫慌,奴婢们哪里敢轻易离了花姑娘左右,她此刻与少爷正在小花园里呢。”
灵儿这才松开那丫鬟的胳膊,一颗心终是放回了肚子。随即出了门,穿过花廊也往小花园方向而去。待到得门口。她本想给里面的二人来个惊喜,转而又觉得这样似乎莽撞了些,何况花蕊那样的情况。是以反而放慢了步子,缓缓进了花园的拱形大门。
花蕊正由沐晨风牵着手在花丛间漫步,她步履轻盈,时不时的蹲下身摘一朵小花把玩。因为离的远,灵儿听不到二人是否说话。但是看这状况,竟是大好了。不由得她又高兴起来,冲着二人便叫道,“秋色迷人。难得你们有这雅兴,我原是打扰了。”
沐晨风见灵儿进来,便放开花蕊,朝灵儿走来。待到得近前。端详了一番方道,“你果然是强壮如牛,昨夜里接你之时已是面如菜色,今儿个便是容光焕发,莫不是有甚妙方,也给我来一些如何?”
灵儿已是好久不见沐晨风这般言谈嬉笑。也由不得一拳打在了他的肩头,“张真人的九转还魂丹,你若是要就拿银子来,一千两一丸,断不还价。”一句话说完,二人皆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方这时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待扭过头看时,花蕊已是晕倒在花丛之中。
本来高兴了一会,谁知好景不长,花蕊究竟没有大好,一个不妨又病了。她这次病更是奇怪,一应汤药非沐晨风亲手侍候她必然是樱唇紧闭,但是一旦见到了沐晨风立刻乖乖吃饭喝药,和个正常人一般无二。
对于沐晨风来说,这倒不算什么大事,他倒是乐于为花蕊做些事情。
但是有一人却老大的郁闷起来,已是连着三日关门闭户,每日里只问少爷都在做些什么,问完便是一番唉声叹气,闷闷不乐。
你道这人是谁?自是沐夫人她老人家。沐家闻名天下,家教一向严谨。眼前沐家惟一的少主子却和个失了贞洁的女子朝夕相处,耳鬓厮磨,这传将出去好说不好听的。沐夫人作为当家主妇,不得不为沐家的名声着想,不能不替儿子的婚姻大事操心。
灵儿倒是未想到沐夫人这些心事,她早晚仍如往常一般的过来请安问好。这次进来正看到沐夫人由丫鬟扶着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便站住笑道,“伯母这是要去哪里,外面已是大黑,天冷的很,风又大,不如明日沐大哥回来后,让他陪着你一同前去,不是便意?”
沐夫人尚未说话,却见一帮站着的小莲抿嘴一笑忽而又闭了嘴。灵儿方觉自己说的话好似哪里不对,但是又想不出不对的地方。
“我就去花姑娘的房里看看,需要谁陪呢,你要是闲着没事,那就陪着我老人家一同好了。”沐夫人拉过灵儿的小手抚摸着,天确实冷的很,这只小手冻得冰凉的。又回头对跟着的小丫鬟道,“把我那件大红色狐狸毛的斗篷拿来送给姑娘,这大冷的天,穿的也太过单薄了些,瞧着瘦骨伶仃怪可怜见的。”
灵儿被沐夫人说到心里好笑,自己先就原地转了个圈,佯作自我打量了一番,又抬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