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翠儿不悦道:“这烟笼晚霞的纺纱最是难得,每年都是进贡至皇后娘娘并各位受宠的妃子处,我们入王府这几年总共也没得过几遭,怎还送给那不知深浅的人?”
梅心儿嘴角淡淡一抹微笑,轻启朱唇骂道:“跟我这些年,难道不知我最不会做无用之功,还多这些话,还不赶紧把事情办了。”
翠儿这才了然,掩嘴一笑,忙忙的出了院子找人将锦盒送了过去。
姬冉正自郁闷,这月事刚过,依着母亲的嘱咐最是好日子,可是王爷却不知为了何事躲在书房不出来。可是今日倒也是有一件喜事,姬灵儿那贱人突然暴毙了,虽则自己与她是同胞姐妹,但是自己在她手里吃了多少亏,真真活该她命薄。思及此处又欢喜许多,对着铜镜仔细审视自己的妆容,只盼衡王一时来了兴致到来,自己万不能错过任何一次机会。
红玉碰过燕窝粥来,道:“小姐先把这燕窝吃了,今日夫人又打发人送了半斤血燕,都是上好的极品,如此这般滋补必然能助小姐早日怀得小王子。”
姬冉虽听得心中欢喜,面上却娇嗔道:“就你嘴贫,看我纵的你不成样子,”说着接过燕窝来。
主仆二人正自说着体己话,这时小丫头进来道:“前面的管事婆子给王妃送东西来了。”
姬冉忙把碗递给红玉,喜道:“快让她进来吧。”原这瑞王府内的管事婆子不比别处,都是世代居于府内的胞衣方有资格升为管事,而瑞王又偏最是信这些人。是以府中巨细不若其他豪门大家又主子管着,一应大小之事不过这些管事料理,一年内瑞王看个几眼罢了。饶是姬冉嫁了过来也未得瑞王许可接管家事,所有用度只是按例,也难怪姬冉如此客气。
这进来之人正是总管府内针线的李婆婆,李婆婆进得门来躬身行礼道:“老奴见过王妃。”
红玉忙上前扶起,姬冉笑道:“李婆婆有心,不必行此大礼。”
那李婆婆何等老练,起得身来并未坐挪过来的椅子,只把手上的锦盒递与红玉,恭声道:“这烟笼晚霞自去年得了来,一直藏于库中,不是王爷前日特意着人提醒要给王妃添置些衣衫以备不时进宫拜见之需,老奴还不曾想起。”
姬冉乍听还不觉什么,待得接过锦盒,随手取出衣服,只觉眼前一亮。她虽是生于相府,但是柳氏自来生于一般官宦之家,是以凡所用只能说是尚可,如此奢华实是少有。
李婆婆见目的已是达到,遂告辞离去。姬冉随即换上那鲜艳华服,她本是生得绝美,如此一来更是光彩照人。红玉又帮着将妆容依着这衣服的款式、颜色重新换了,几个小丫鬟也过来凑趣恭维,房内好不热闹。
不意身后突然一声轻咳,众人转身却是衡王不知何时进来,其余之人忙忙见礼躬身推去。姬冉今日心情自是大好,见得期盼之人过来,粉面含春,莲步轻移,便要上前给瑞王更衣。
怎知手还未触及瑞王衣衫,瑞王手臂一抬,已是将其推到在地,一双鹰目更是深沉,怒视半晌方骂道:“贱人,你亲妹妹尚未入土,你便此般浓妆艳抹的,饶是个没情意的冷血之人。”说完尚不解恨,见桌上的锦盒还在,拿起来直扔到了姬冉脸上,吓得已是忘了说话的既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一直在我们守候的红玉见王爷怒气冲冲而去,忙忙的进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小姐已是鬓发凌乱,衣衫也因挂在桌角被拉破了,急着去搀扶低低啜泣的小姐,撩开其面前发丝方才发现额头皆是淤青。
那姬冉已是气极,方此时回过神来,一把推开红玉便要夺门而出。红玉急忙爬将起来拉住道:“小姐若是此时出门,好说不好听的,被人传扬出去,我们以后还怎么在这瑞王府里自处,即便此时回了相府,只能让夫人伤心不是吗?”
被这番话说到痛处,姬冉只得幽幽的转身回来,终是委屈难耐,抱着红玉哭了半夜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