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若偎在蓝烈倾胸前,看似无意,实际上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一句都听进心里,迅速分析出有用的情报:夏皓钧和莫长空,这两位是传闻中定国侯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心思居然都不在定国侯身边。
她有点奇怪,蓝烈倾为何轻易让她听到这些?
莫长空听完蓝烈倾的回答,毫不避讳地又看了南宫雪若两眼,向定国侯投去询问的目光:可以相信她?定国侯平静地与他对视,没有表示同意,也未否认,模棱两可的态度让莫长空大为意外,脱口说道:“侯爷您真是……”
外面晃悠两年,他的警惕心倒不曾松懈半分。蓝烈倾眉眼弯弯,反倒有几分恶作剧的得意。
连身份底细都没确定,就敢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事情。莫长空顿时有种危机感,不敢再多说,向着蓝烈倾匆匆一辑,算是打过招呼,转身去找夏皓钧。南宫雪若背对莫长空,没看到他与蓝烈倾的眼神交流。
定国侯近年懒散,府上的人手几乎没换过,与莫长空彼此都脸熟。莫长空随便抓个人一问,便知夏皓钧正在翻看最近的帐目,抬脚直奔帐房,抽走夏皓钧手里的帐本,直奔主题:“落霞苑那位怎么回事,谁的人,怎么入府的?”
夏皓钧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一怔。两人毕竟共事多年,有些默契,很快反应过来:“没查到底细。目前尚未造成什么影响,但是跟外面人还有接触。侯爷说无碍。”
莫长空怒气冲冲:“侯爷说无碍,你就放任不管?万一出了事,你如何担得起?”
夏皓钧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她是侯爷亲自带回来的人,赐姓夏。若侯爷肯狠心追查,与她接触的人怎么可能次次甩掉我们?”
莫长空愣了愣,认真盯着夏皓钧,发现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悚然而惊:“不会吧,侯爷可没那么软的心肠。当真瞧上那丫头了?”
夏皓钧苦笑:“大约是真的。”
莫长空半信半疑:“除了漂亮些,那丫头有什么好的?”
夏皓钧摇摇头:“终归是侯爷瞧上的人,无论如何都得留着。”
莫长空慢慢回过味:“所以才招我回来?”
“差不离。本来没多大问题,查不出底细,撵出府即可,或者干脆痛快点,直接杀掉便是,偏偏侯爷舍不得。青园那位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每天变着法子索宠,不管侯爷夜里宿在落霞苑还是外面,二天必有花样。侯爷自己懒得哄,统统推给我。另外你知道郭茂怀的案子吧?”夏皓钧想想就头疼。
“听说过一些传闻。跟侯爷有什么关系?”
“郭茂怀招供的皇子谋杀案,已经牵涉到皇族。侯爷终归是皇族人,案子迟迟没有进展,怕是要落到他手里查下去。其中凶险,你心里应该清楚。”
莫长空表情没有丝毫放松,盯着夏皓钧:“我还听说,你打算何时离开?”
夏皓钧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容我考虑考虑。”
莫长空十分惊讶,瞪了他半天,忽然明白过来,哈哈大笑,握起拳头往他胸口捶了一下:“原来如此。侯爷知道吗?”
夏皓钧被他捶得后退半步才稳住,立即毫不客气地还他一掌:“不管我是走是留,他都不会意外。倒是你,晃荡两年,觉得外面如何?”
“一般般,不比侯府更自由。可既然府上不安宁,我倒真要慎重打算。嘿,居然又想到一块儿去了。”莫长空把帐本抛还给他,转身扬长而去,“叫林羽明日再来寻我。赶了几天的路,累得狠,容我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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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启年春天,闲阁通过惯例的生死判决,选出新的五名精英,依然按年龄大小,分别授予编号,除二十四是女性,其余四位都是男性。结束后,十三特意绕到前院,仔细打量过这五位新人,目光最后定在二十四身上。她相貌平平,身上穿着男式的衣裳,几乎将女性的特点完全湮没,站在一群少年中间,完全看不出任何出奇的地方。
闲阁的杀手们通常都很沉默,十七是惟一的例外,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嘀咕半天。二十四比其他人更为沉默,连眼神都沉寂到极致,没有半点情绪。这样的平静与十九也不同。十九平静是因为不懂,所以没有情绪;而她,更像是历经一切、大彻大悟之后回归本初。
这次的精英挑选里,近四十人参加,最后只有五人活下来,她是其中之一。所以十三觉得她很不简单,如果能拉拢过来帮助自己,将平添不少把握。
十三的想法很快得到证实:几天后,十一执行任务回来,小院里立刻热闹起来。因为事先没有得到提醒,新人们全部领教了十一的恶作剧:带有特殊功能的薰香,加过料的茶水,突然被虫子蛀空的桌椅,暗藏机关的摆件,被冠上阁主或者长老名义的传话和奇怪吩咐……四位年轻气盛的少年先后踹开十一的房门,又先后气急败坏地被丢出来。惟独二十四从头到尾没有露面,未踏出房间半步。最后十一嫌她无趣,破天荒地主动放弃恶作剧,竟然不再招惹她。
十三想了想,给她送去两件姑娘的衣衫:“女儿家打扮起来更漂亮。”
二十四默默看了他片刻,寂静的眼眸里没有半点波动,她略一点头,收下衣衫,等于接受了十三的示好。十三知道信任是需要培养的,何况他盘算的是生死大事,当下也不多言,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十七远远看见,立即笑嘻嘻地凑过来:“哟,移情别恋了?”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