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突然的就下了起来,从飘零到细密,风一吹,飘进了屋檐,或多或少的沾到凌雪苍白微裂的嘴上,她本能的舔舐唇角,缓缓醒来。
茫然伸手,下雨了,好大。身边塑料袋的声音,她轻轻回头,一袋子感冒药,在提醒她,该吃药了。一只手捧着雨水,就那样将药灌倒肚子里。她居然嘴角笑得清浅。
雨过天晴,阳光打在脸上的时候,她伸手挡在了额前,抬头仰望天空,祸害遗千年,从未想过做个好人,所以,就坏得更为彻底些好了。
短短的几天,生老病死她经历了三个,这是捡来的命,那么就用尽一切让自己好好活着,妖孽也好,祸害也好。不愿被伤害,那就学会攻击。歌凉,歌凉,等我好些了,一定来接你,一定。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受到巨大的重创之后,原本的价值观被完全颠覆,再迅速建立起来新的体系,与之前完全不同,或者截然相反。因为心底认定了,那件事不再值得执着。
于是事情就变得清晰起来,就像她梦里做的决定,既然要毁灭,那么由我自己动手。仔细的回想着和雪姨聊天是说过的话,一直不停的提到一个叫勇哥的人,那么就去找他吧!她想要的不高,身份证,学历证,以及自由的资本,二十万够她起手了。
凌雪快速的计划起来,毕竟现在这一身去的话只能被人当做叫花子。放眼望去,中环广场上来来去去的人,心下了然。想想自己到还真和这个偷字脱不了关系,以前偷别人的商业机密,现在准备先偷点钱。但她这一次要做个雅贼,绝不会再咄咄逼人,除了陈楚。
凌雪在人群里很不起眼,甚至被过往的行人推挤这向前,刻意碰撞,顺手钱包,取现金,还包,一切做得行云流水。一圈之后她手上已经有一千块港币,找了个小店铺,捣腾了自己,剩余198块。
一切搞定,打车去深水区,人一旦有的目标和目的,行动起来便变得十分的迅速。现在的凌雪,犹如一只优雅的猎豹,她知道自己要获得猎物需要多大的代价,虽然她的第一个猎物是死物。
凌雪在第三十二个桌球场找到了勇哥,在门口就被人拦住,两个染得五颜六色的混混儿,吹着口哨,调戏凌雪。
凌雪冷着脸,一手拍掉快靠近自己脸颊的脏手,干脆的说了自己找勇哥是想要参加patty,很快就来人将她领了进去。
勇哥看着凌雪,半天才问话:“是原装chù_nǚ不?你怎么知道这个patty的?”
凌雪老老实实的回答,她记得虎哥口中说的可是二十几万:“我从虎哥那里逃出来的。与其便宜了他,还不如少要一点,给我自己。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要十万的chū_yè费,我的身份证,学历证。”
勇哥看了女子几眼,并没有多说什么,私下让人去调查凌雪的底子,免得遇上条子的卧底。如果没有问题,就将她的身份证,学历证给拿过来。多出十几万纯利润,他还是动心了。王虎那帮人,在他眼里根本就是菜,随便切。
下午6点,凌雪被请到客厅用餐。一桌子的好菜,这是她重生以来见到最丰盛的了。
凌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之前穆子箫请的法国餐,她根本没有吃,怕太久没有吃东西的肠胃受不了。当然,她现在也只能看着那些鸡腿,牛肉流口水。
勇哥看着眼前的如同逃难的女子,摇摇头:“你先吃吧!吃完我们再谈。”在他看来,眼前的女人并非尤物,勉强能算是清秀,十万这个价码太高,而且还可能造成与阿虎那个小帮之间的摩擦,不是很划算的买卖。
凌雪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坐在饭桌上,也并不动筷子:“勇哥,有什么直接说,一切好商量。”在她看来,离开了香港一切都好办,这里离成都还是太远,而且并不安全。
勇哥将自己的顾虑各方面说得很清楚,直白一点,经过种种分析,价码太低,不划算。他在试探凌雪的底线。
凌雪侧头淡笑:“ok,我只要我的身份证和学历证,一万的生活费。这个应该不难吧!”钱很重要,但是复仇更重要。
勇哥再次打量女子,不爱钱?见凌雪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他再次担心是条子的卧底。现在的女人,有哪个不爱钱?
凌雪也意识到自己答应得太过轻松,似乎起了反作用,不如直接掀了底牌:“勇哥,说简单点,我只是想要逃离香港。钱我不在乎。”
以后她会有的,都会有的。能帮陈楚得到那个公司,那她也拿那回来。不过被他沾染过的,她嫌脏。
门外进来一名染着黄毛的男子,笔直的走到勇哥旁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勇哥听完心情大好,微笑着抬头:“小姐,这个条件,我答应了。不好意思,临时有事,先离开了。”
凌雪轻轻点头,估计刚刚进来的那个人已经将自己这个身份调查得清清楚楚,其实一个贫苦的孤儿,也真没有什么好调查的。
看着满桌子的,凌雪只能苦笑。原来的主人到底是混得有多惨?还是刻意绝食?这连续的几天来,除了饿,就是饿。
虽然凌雪很想吃肉,但选了些清淡的菜,吃了起来。这副身体太差,得要好好保养。看着一桌的肉,是一种折磨。
距离patty还有两天,这两天,她安心的住在这里。经常在房间里跑步,运动,锻炼锻炼身体。是她过得最惬意的两天。好好的睡觉,好好的吃饭,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