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楚离开之后,凌雪并没有去热闹的表演场,而是随意的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心酸,不甘,悔恨都纠缠着她,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却又是不是的为陈楚找各种开脱的理由。
凌雪恨这样的自己,但是却怎样都无法抹去那整整8年的爱慕,动作快于本能。一如刚才,她明明应该将陈楚留下的,却这样轻易的放他离开。在爱或上海之间,她进退维谷。
“怎么了?雪儿,你怎么哭了?”一双黑色的绑带皮鞋停在了凌雪的面前,他一手挑着凌雪的下颚,一手轻轻擦拭掉凌雪脸上的泪珠。还好,还好自己不放心的跟来了,他心底对陈楚的厌恶又深了许多。
凌雪本能的挥手,打开穆子箫的手:“我哭了?我怎么会哭了呢?明明我是在笑的。你看错了,看错了!哈哈哈……一切都如同预想般在进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哭,怎么可能哭。”
凌雪笑得很用力,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来。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没有重新活过!至少,至少不用知道真相,不用知道是自己最爱的人设计杀了自己。至少,至少不用看到他拥着别的女人进入婚礼殿堂,不用看着他们儿孙满堂。更不需要知道他还记得和自己有过的约定,一次来证明,当初他是真的爱过自己。
穆子箫伸手将来凌雪搂在怀里,一遍一遍的默念:“你还有我呢!不论何时,你都还有我。”突然他不想去究竟眼前的凌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凌雪,只想好好的保护她,怜惜她。故作坚强的人,都因为有一颗特别柔软的心,不能依靠别人只能自我保护,日子久了,就成了厚厚的壳,拒绝着别人的靠近。
凌雪将头埋在穆子箫的肩颈窝,放任眼泪流出来:“我不是你的雪儿。穆子箫,不要给我任何承诺,我会当真的。”她的声音沙哑,含着些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原来的雪儿。”穆子箫一手轻轻的拍着凌雪的背,一边轻声的应答。早在之前就怀疑了,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如此了解,必然有很长的时间相处,磨合。而他的雪儿在成都呆的时间不过一个月左右。
“不,不,你不知道。”凌雪抬眼望着穆子箫,双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襟:“我是李晓诺,昨天我们去的那个墓冢的主人。”
穆子箫伸手捂着凌雪的嘴,她刚刚的话语已经让周围的人注意力。他将凌雪打横抱起,快速的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不管着话题是真是假,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本能的选择了保护凌雪的方式。
突然的腾空,凌雪有些不能平衡,她本能的将双手勾在穆子箫的颈后,抬头痴痴的望着穆子箫。刚刚他几乎捂着口鼻的力道,让她些微的清醒,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自然知道穆子箫是为了保护自己。
穆子箫将凌雪放在了车里,自己从另一边上车,帮凌雪系好安全带后快速的开车离开:“去你家?还是我家?”
“靠边停车。我们就在车上说清楚吧!”凌雪一手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我说的是真的。那墓冢里有我那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是,我确实活在了凌雪的身体里。醒来的时候,医生说我差点死于自杀,能醒来是中奇迹。”
穆子箫定定的看着凌雪,郑重其事的回答:“我相信,只要你说,我便相信。或许真正自欺欺人的是我,我一直期盼着你就是我的雪儿,一直期盼着你不会戳破这个真相。”
穆子箫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车里突然显得异常的安静。两个人只是互望着对方。凌雪从包里拿出烟,点燃一支,然后摇下了车窗,一口一口的抽起来,眼神缓缓的瞟向窗外,近似于在等待穆子箫的裁决。
穆子箫轻轻的叹了口气,也转头望着窗外:“或许,这样也好。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学会了自欺欺人。你是凌雪也好,李晓诺也好,可不可以做一天我的雪儿。我和她之间,总是要有个了断,就算是最后的念想。”
“比如?牵手还是接吻?你的界限是什么?要我如何配合?是用凌雪的方式,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凌雪看着穆子箫,眼中有些淡淡的笑意,有羡慕,有嘲讽。
“都可以,用你最舒服的方式。”穆子箫伸手揉了揉凌雪的额头,他终究还是不愿意过于强求,有些过程只是个仪式,要给曾经的感情一个结局。
凌雪郑重的点点头,这算是彻底的和凌雪一个了断了吧!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她有深刻牵绊的人。因为重视,才为了他保护自己的清白;也因为重视,有有绝望和误会。从今天之后,自己和这个身体的主人最后的牵绊也再不存在了。
穆子箫直接倒车,往回开:“雪儿,三年前,你说你想去海底世界,可是那时候的条件不允许,一是钱紧缺,一是我在被追杀。今天我们就去看人鱼,去触摸海豚。然后再去吃晚饭,不求最美味,但求最贵。”
凌雪瘪瘪嘴,一个爆枣敲到穆子箫头上:“真是的,笨蛋,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我们的目标是,不求最贵,但求最好。别告诉我你没有带现金,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没有刷卡机的。”心底的难过慢慢被掩盖,至少在现在,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那件事。
穆子箫傻呵呵的揉了揉后脑勺,满眼的温柔,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他知道这是雪儿爱的方式,不降低生活质量的原则下勤俭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