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凌哲是看着自己喝下这杯酒的,云逍暗暗想,这场荒唐的戏起因算来算去,是由眼前这个男人而起,现在由他结束,也算是有始有终。
行,赐死被软禁的敦煌城主,然后金蝉脱壳的云逍以另外的身份返回西域,协助派去的节度使整顿敦煌。
至于听风楼的反目,云逍是料到的,景凌哲一直不杀他恐怕就是忌惮萧客行一朝反目,用云逍作为牵制。可是西域情况迫在眉睫,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还是彻底断了亲弟弟的念想,以防夜长梦多。
成者王侯败者寇,千年之后,也不过是史官笔下墨迹一行,笑谈一场罢了。
而他如今也失去高季白那个鲜亮的身份,一袭素衣混在商队里,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生意人。
只是他这个生意人貌似做的有些失败,还没开始,就欠了一屁股债,云逍自嘲地笑笑,摸了摸袖中的瓷瓶。
那是无端的骨灰,被他偷了一小把,一路颠簸,准备带回敦煌安葬。
他欠无端的,欠敦煌城的,五年,十年,也可能是一辈子,待到须发皆白,再也不复少年模样,待到敦煌易主,他也要一路还下去。
至于萧客行……
驼铃悠扬,黄沙舞风,大漠漫漫,古道绵长,眼前是绵延不断的沙丘,天与地在亘古不变的静默中面面相觑,转眼便是千年,云逍眯了眯眼睛,唇边的笑容柔和了起来。
大漠的浩瀚无垠面前,爱亦或是恨,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未来岁月里,自己也许会想起那个有着狭长凌厉眼眸的男人,亦或是让时光去侵蚀麻痹,然后干脆忘个干净。
摸了摸脸上的易容,耳边刀客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话语却淹没在风里。
忽然想起一首诗,还算是应景: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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