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见她走了,便拉过梨花来低声道:“往后咱们家的事还要你做主才好,千万不得被她控了局面去,我只担心她背景复杂,万一哪天真出什么乱子,连累了大伙。”
梨花听她这样说,连忙点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不妨同我说说。我心里头也好有数。”
秦珂抬眼看看立在旁边的惠儿:“你且回东屋去吧。”
惠儿退了出去。秦珂这才拉过梨花:“嫂子你先前说起李月儿在邱家曾经是邱老爷房里的丫头,我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梨花点头:“何止丫头这么简单。”
秦珂又次压低声音:“我疑心当年邱老爷带着她秘密返回帝都,是接到了什么人的密旨的。”
梨花顿时一哆嗦:“这话怎么说?”
“嫂子不知道吧,那周家曾经出过一位极得宠的娘娘。”
梨花眯起眼来:“早年间确实有这么件事,他们家还有人因此而做了大官。只可惜那女人后来死了,那些做了官的男人们便陆续被罢免。”
秦珂又点头:“可不管怎么说,皇帝哥哥还是挺仗义,一直与周家通着商,保住周家一门的繁荣富贵。”
梨花眼睛瞪的老大:“是啊,人人都说,大楚商人没几个能像周家那么得宠的,竟是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行走呢。”
秦珂微笑:“他们周家靠的是女人的裙带关系,而这关系却不必通过旁人,直接连到那皇帝哥哥身上去了。那死去的芙蓉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将陛下迷的团团转。这么多年了,硬还是想着她呢。”
梨花也略有耳闻,人传,陛下自从失去芙蓉。便好多年没有近女色了。
秦珂又道:“人说芙蓉产后得了热病。不久皇子便也夭折。”
梨花惊讶道:“难道你认为……”
秦珂越发压低声音:“与那邱老爷子回帝都的时间刚好吻合。”
梨花顿时大惊失色。
“你想啊,难道宫里没有太医了吗?难道邱老爷子就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为什么偏偏就得是他?会不会是某些人跟他的关系极为密切,这时候非得他出手,因为对方不信任任何人。”
“会是谁!”梨花惊恐万状,她实在不敢相信秦珂所说的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周家岂不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好端端的一个美娇娘,便这样惨死宫中。
秦珂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再说也跟咱们没关系。我只巴望着这件事情别东窗事发才好。”
“周家可知道?”梨花着实被吓到了。
“以我看,应该是不知道的。现在看周家的情况,也有些让人奇怪。祖辈都莫名其妙的死去。只剩下两个年轻人管理那么大的家业。这种情况,我到觉得像是被当权者洗了底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梨花实在理解不了这些官场上复杂的争斗。
秦珂皱起眉头:“周家如今已经无人做官,但执意要保住他们一门繁荣的人估计希望给他们一个机会,或者说,是给自己一个希望。也许只是一个位高权重者的执念。”
梨花听的糊里糊涂:“周家大小姐在选秀名单里头,商贾很少有这份殊荣,除非像苏家,可苏三小姐明摆着是仗着他们家二老爷的,因为苏文炳只有两个儿子。并无女孩。难道是……”
“所以说。周家背后的势力。我多少也能猜出个七八分。这便也就是李月儿为什么死活也要嫁给娄大的原因了。”秦珂揉揉脑袋。这件事情是她想了许久才渐渐理顺的,颇废了不少心思。
梨花顿时拉住她:“你是说。保着周家如鱼得水的人,是当今天子!”
秦珂点了点头:“李月儿怕是得了什么消息,知道邱老爷子的事保不齐要穿帮,所以才打定主意要和周家拉近乎。可周家是怎样的地方,凭她又怎么可能混进去。”
梨花连忙点头。
“所以那日,她得了周大公子送来的银锁便那么殷切的想要回礼。”秦珂回忆着那日的光景,不紧不慢的说道。
梨花恍然大悟:“万不可让她乱说话!”
秦珂叹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周家不知道便最好,一旦他日此事当真败露,只怕李月儿第一个便要被抠出去做证人,到那时候,必须在几伙势力之间选择,万一站错了队,只怕不只是一个死字。”
梨花倒吸了口凉气,缓缓点了一回头。
两人正嘀咕着,外面惠儿便隔着帘子喊道:“少夫人,有客到。”
梨花闻言顿时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踱进一个小厮,进来一头扎在地上:“求三姑娘去看看我们家公子吧。”
秦珂皱起眉头,这不是利风身边的人嘛。
“你起来说话。”秦珂放下手炉。
“姑娘快去看看吧,我们家公子喝的烂醉如泥,如今是谁的话都不听了。素日里交好的公子们一一去过,他却都闭门不见。我们这才想到了姑娘,咱们家少夫人生前与姑娘要好。还请姑娘来府上一趟吧。”
秦珂想了想:“你可带了车马来?”
那小厮赶紧点头:“只要姑娘点头,咱们即刻就走。”
秦珂披了件衣裳,跟着他来到门口,却将头一扭:“咱们先去一趟周家。”
小厮也不敢多问。一辆马车便风驰电掣的朝周家宅子跑去。
到了地方,那秦珂也不下车,只差小厮去传话。不多时,便见周春晖裹着件雀翎斗篷出来,面色难看的很。
“东西可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