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盖亚在听到了陆昊的“诚恳的请求”之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嗯嗯,我相信你哦!”
如果不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话,陆昊几乎都要以为她是真的相信他了——她点头的动作倒是异常的干脆和认真,可是,她的眼神却是那种正在认真思索的眼神。
陆昊很轻易地就从那种思考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怀疑,所以,他并没有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而是停顿了下来——他要给她一个提问的机会,虽然他不用猜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既然经历过‘死亡体验’的人在他们体验的过程中就会将体验内容完全忘记,那么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描述‘死亡体验’的文学作品?”在看到陆昊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往下说了之后,盖亚果然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我记得你说过,那些对‘死亡体验’的描述与真正的‘死亡体验’差不多……我想,仅凭想象的话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吧?”
盖亚提出的问题根本就在陆昊的预料之中,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他也猜到了——事实上,如果盖亚不提问的话,他其实是准备自己将这个问题抛出来,作为引出他后面的话的“引子”的。
既然都已经准备自己将这个问题抛出来了,也就是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早就躺在了他的心里;而有了现成的答案之后,陆昊就不用将精力花在思考盖亚的问题和组织语言上了,这让他在面对盖亚的问题的时候显得异常“游刃有余”——他甚至还有闲暇去观赏盖亚此刻的窘态。
或许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表态太过于坚决而后来的“反水”又来得太过于迅速的缘故,盖亚在问出了那个问题之后一直低着头;她那掩藏在黑色披风下的肩膀微微地颤动着,垂在披风上的几缕长发也在跟着一起颤动,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起伏不定;陆昊能够看到她微红的耳廓,也能够想象出她此刻脸上应有的颜色——他猜测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盖亚是第一次在陆昊面前露出这样的窘态,所以陆昊并不着急要回答她的问题——他觉得,与回答盖亚的问题相比,认真地观赏一下这来之不易的美景要重要得多。
有过类似经验的人都很清楚。在一个人感受到“窘”的时候,他是对别人的视线非常敏感的——盖亚就很敏锐地感受到了来自于陆昊的“不怀好意”的视线。
她知道他这个时候一定是在看她的好戏,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视线里的戏谑和调笑——她觉得那道视线就好像是一根挠她痒痒的羽毛,让她恨不得去之而后快。
“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
浑身上下都不怎么得劲儿的她只能开口催促陆昊。好期待他收回那道侵略性十足的视线:“你要我相信你,可是,如果你无法解释清楚我的疑问的话,我为什么还要无条件的相信你?”
尽管还感到有些意犹未尽,但是陆昊还是将自己的视线撤了回来——他并不算彻底激怒眼前的猫科动物。特别是在还没有摸清楚这只小猫咪的脾气的时候,见好就收才是硬道理。
“好吧,我这就回答你的问题……”
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神色,将某些不该让盖亚看到的表情藏起来,以防止她在平复了心情之后抬起头来看见——陆昊花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让自己变得正色起来,就好像他一直都是一个诚实可靠小郎君一样:“关于‘死亡体验’,我首先要说明的是,大多数声称自己体验过‘死亡体验’的人并没有真正进入过‘死亡’……他们最多只是陷入‘濒临死亡’的地步,而并不是真正在‘死亡之路’上走了一遭。”
在将身份从一个“路边痴汉”转变为“诚实可靠小郎君”之后,陆昊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而认真了。看起来似乎还有一点儿“为人师表”的样子:“所谓的‘濒临死亡’就好像它本身的字面意思一样:已经处于死亡的边缘,但是却并没有死亡——这是我自己对这个词的理解,当然,同样请你相信,关于这个词与及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我才是拥有最终解释权的权威!”
如果此时有一副眼镜架子他的鼻子上的话,他的样子就更像一个真正的权威专家了——可惜的是,斯提尔这个星球上并没有“眼镜”这样的东西;其实,就算斯提尔上有“眼镜”这样的东西,陆昊那张平整到异常光滑的“金属板脸”上也无法找到一个支撑点让他将眼睛穿戴起来。
陆昊很遗憾自己的脸上并没有“眼镜”这个专家“装哔神器”。所以他就只能用语气来强调自己的身份了:“就让专家来告诉你,所谓的‘濒临死亡’和真正的‘死亡’之间的区别吧!”
所谓“专家的语气”必须包含“只有我说的才是真理,别人说的都是歪理邪说”这个核心,并且还要有一种“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信念:“真正的‘死亡’是‘ròu_tǐ逐渐失去活性与及精神逐渐消散’,而‘濒临死亡’则不是——这就是两者的根本区别!”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没有理解我刚才说的那一番真理——没关系,我知道真理往往很深奥,很难让一般人听懂,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个简单而直白的例子。”
“身体开始脱水、视觉渐渐减退然后意识模糊、陷入重度昏迷甚至进入无意识状态、呼吸频率由快变慢。最后直至几不可闻、血压及心率改变并且呈现直线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