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发作了么?不是才七个月的身子?这可是早产啊。
绯云想着这也不关自己什么事,又回了房迷迷糊糊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感觉大家的脸色都阴沉沉的,正要问,绯玉从后面过来悄悄拉了她的手拖到角落里:“这两天你留在宁墨轩哪也不要去。”
没头没脑的来这一句,绯云感觉有些不妙:“出什么事了?大家怎么都守在院子里。”
“彩霞死了,一尸两命,说是世子夫人下的毒手,世子夫人一气之下挂了脖子。”绯玉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感觉有盆冰水由头顶浇下,浑身凉了个透,昨儿还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子都死了,彩霞肚子里有七个月大的孩子,而顾清雪……眼前就浮现出那个端雅温婉的女子,想起她对自己的几番维护,那样骄傲明慧的女子怎么可能对身怀六甲的妾室下毒?
“二爷呢?”绯云想起冷奕勋对顾清雪的情结,有些担心地问。
“二爷在书房呢。”
顾清雪死了,他应该很伤心吧,听说他不太近女色,这些年多少人上门提亲都被他拒之门外,好不容易有了个心仪之人,却是自己的嫂嫂,如今伊人香消玉殒……唉!
正暗自替冷奕勋难过,书房的门开了,冷奕勋一袭白袍,玉冠玉带,神情疏懒浅淡,秀丽的眉宇间,并没有她料想的悲戚之色。
墨竹:“爷今儿是去围场还是……”
“江边垂钓!”冷奕勋悠闲朝前走。
咦,他面上看不出悲伤之色她可以理解,到底是不伦之情,不能宣之于表,但是,心仪之人出事,他不去探望也就罢了,还有心情垂钓!
脑子一激,就冲上前去:“二爷,世子夫人出事了。”
冷奕勋俊眉轻蹙,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嗯,我知道。”
说着,继续往前走。
只是知道了这么简单?
“二爷不去瞧瞧么?”绯云还是有些不甘心。
“于理不合,那是大哥的屋里事,于我何干?”
于他何干?先前那翻深情表露都只是做作么?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
绯云觉得手足发凉,忍了忍道:“奴婢求二爷个恩典,世子夫人于奴婢有恩,奴婢想去……”
“你去吧,对了,墨竹,你陪她去。”冷奕勋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
出了宁墨轩才发现,整个理国公府快乱做一团了,丫环仆役们一个个行色匆匆,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顾雪清是江南提督顾家嫡长女,又是北靖侯夫人的亲侄女,突然没了,理国公府也不好交待。
绯云走进信和院时,赵妈妈派人把守在正堂门口,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去。
绯云不相信顾清雪是会自杀之人,更不相信她会下毒杀人,总觉得这件事里透着古怪,所以很想进去,但她身份低下,根本就拢不得边。正寻思想个什么法子时,墨竹向前一步,对守门的人道:
“让开。”
那些人知道她是二少爷跟前得力的,也不敢拦,又不得不拦:“好叫墨姑娘知道,这是国公夫人下的令,我们几个也……”
“夫人是二爷的嫂子,二爷讳于男女有别不好亲自前来探视,我替二爷来不可以么?”墨竹的声音冷冷的,透着不客气。
那些人只好让开,绯云趁机跟在墨竹身后溜了进去。
世子夫人的遗体并没有被搬动,还在卧室里,她的几个陪嫁丫环和婆子守在门口,不让人进去,却并没有看到侍书。
绯云正想等墨竹想法子,手却被人拉住了:“你是叫绯云?”
那人声音太过急切,绯云吓了一跳,愣愣道:“不错,我是绯云。”
那人二话不说,拖起绯云就往屋里去,墨竹自然也紧跟而上。
拉绯云进去的是个中年婆子,緋云曾见过她立在顾清雪身后,应该是奶妈或是得用的陪房。
“侍书说,或许只有你能帮世子夫人。”那婆子郑重地对绯云道。
果然是有内情的么?
“夫人于我有恩,若真能派上用场,妈妈尽管使唤就是,请让我先瞧瞧夫人。”绯云回道。
那妈妈便撩开围帐,顾清雪的遗体平躺在床上,脖子间一道深深的伤痕,双目紧闭,嘴角合拢。
绯云感觉好生怪异,问道:“多久的事?”
“不到半个时辰。”
绯云听了便伸指探她的颈动脉。
外头传来一阵喧闹。
“不许碰我娘子。”冷书宁不顾阻拦冲了进来,一掌向绯云击去。
墨书伸手一拦,轻巧地接了一掌,恭敬行礼道:“世子爷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绯云学过一些妆敛之术,正在整理夫人遗容。”
那边绯云探完脉,就去解顾清雪的胸襟,冷书宁大喝:“滚开,滚开,不许对我娘子无礼。”如疯了一样要去拉开绯云。
“这个人太吵了。”绯云回头对墨竹说道,双手叠交,用力按压起顾清雪的胸口来。
墨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扇子,拦住冷书宁,而顾清雪的陪房也回过神来,两个粗壮的婆子死死地拖住冷书宁。
绯云并没有太大把握,毕竟顾清雪的心脏停止跳动也有些时候了,她只能全力一试,死马当活马医。
如此反复按压了许久,效果还没显现,冷水宁的吼叫声的已经引起了外头人的注意,理国公夫人带人过来了。
绯云仍在用力按压,冷书宁疯狂地大打出手,试图制止绯云,墨书一人拦得有些吃力。
“住手,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