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者白须白发,远远地看去,辩不清容貌,但是,却有股离遗世浊立的清高。
原来前几轮的确实真的不用下场的啊。
一侧目,便看到不少双眼睛也正好看过来,目光关注的焦点当然是她。
绯云不由打了个激零,那些人,一个个象要将她活折了似的,眼神很不善。
“喂,世子爷,那些人跟我有仇吗?”绯云忍不住就躲到夜安离身后。
“当然,死仇。”夜安离一本正经道。
“我没得罪他们啊,认都不认得。”绯云很委屈。
“你抢了他的饭碗啊,那些可都是刑部的仵作,主薄,要知道,以前没有你在时,刑部的人命案可都是他们来办理的,你来了之后,名声大震,刑部官员都不怎么会想起他们了,没有案子结,就没有饭吃,再说了,你把风头都抢了,他们也没面子啊,今天可是要来与你一决死战的。”
“有这么严重吗?仵作难道不是拿月奉的?”绯云更委屈了,说她抢了风头算过得去,她哪里抢人家饭碗了,到了刑部,她也才查一个案子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仵作看着职低位卑,可你们说的话,却是铁口啊,官员们大多依据你们的验尸结果来断案,有的人,犯了案后想要打点,那首先就得从仵作打点起,明白吗?月奉算什么啊,能养家糊口吗?”夜安离耐心地说道。
“是啊,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打点我呢?太冤啦,以后我验尸前,也先找找苦主什么的……”绯云一副恍然大悟道。
额头上立即被敲了一下,紫兰不知何时也进来了,正好听见绯云的话,拿着扇子就敲。
“亏你还没当上大官,不然,肯定是个巨贪。”
“紫兰姐姐,你怎么又一身男装打扮了?”绯云诧异道。
“你管我。”紫兰白她一眼,在冷奕勋耳边说了几句话。
神神秘秘的。
一上午,没比几轮,墨竹从外面打听回来,说是今天怕是轮不到绯云上场了,下午还是初选,等到前三十,还不知要多久呢,看台上,皇上和大臣们早就走了,只剩下主考官们,连观众看到几个主要的选手没上场,也没有了观看的兴致,散了许多。
夜安离在迎宾楼订了席面,要绯云请客,“你可是又得了皇上不少赏赐,说起来,小云你也吃过我好几回了,这一回,也该你请了吧。”
“你地主老财啊,剥削我这个小小的丫头,脸不红吗?”绯云立即仇视地看着他。
“没见过这么守财的!”夜安离鄙视她道:“阿奕那么小气吗?也没给你点私房钱?”
“他为什么要给我。”绯云大眼一转,“世子爷,你不是总让我叫你夜离哥哥的么?来,好哥哥,给点零花钱吧。”
话音未落,衣领子就被人拎住,某人森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很缺钱花?”
干嘛耳朵这么尖啊,开个玩笑也不行。
“她肯定是缺钱花啊,阿奕,你舍不得,我舍得,来,小云,再叫声夜离哥哥试试,一句二十两啊。”夜安离就喜欢看冷奕勋发飙的样子,哈哈大笑道。
“夜离哥哥夜离哥哥夜离哥哥……”绯云立即象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这四个字。
夜安离被她机械式毫无感情的复述叫得头皮发麻:“我只让你叫一声啊。”
“拿来,一千两,我刚才叫了五十声。”绯云毫不犹豫地伸出爪子。
“哪有……”夜安离痛苦地嚎叫,转身就跑。
冷奕勋扇子一甩,拦住:“想赖帐?”
“才几声,哪有五十啊,你这是讹诈。”夜安离愤怒的痛诉。
“给还是不给!”冷奕勋面无表情,语气却冷得冻人。
“给,我给还不成么?”夜安离无奈地叹气:“阿奕,你刚才怎么没打翻醋坛子啊。”
“她在替你收魂,又顺便赚了家用,我干嘛不高兴。”冷奕勋正色道。
夜安离还在磨蹭,绯云得意得象只小狐狸,正向他伸手讨钱,远处人影一闪而没,正是主观看台下。
皇上和大臣们都散了,主看台只有几个主考官,周围的御林军也就少了些,但仍有不少在巡逻,但台下怎么还来来回回有不少人走动呢?
或许是看热闹的观众吧。
绯云没有多想,天气太热,她想快点去迎宾楼后园的亭子里吃吃喝喝。
仆人收了伞,夜安离万般不情愿地拿出一千两银票,绯云弹了弹票面,一千两,前世最大面额不过是一百块,一千两值多少啊,可以买豪宅了吗?
几人便一同往赛场外走,正好遇到几个向主看台走去的百姓,绯云匆匆瞟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她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几个身着平常的男女。
“快走,热死了。”墨竹挽住她的胳搏。
正好北戎使团也从里面出来,靖远一见绯云,笑嘻嘻奔过来道:“小云,一起吃饭啊。”
冷奕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皱。
“啊,公主殿下你们也去吃饭么?怎么没去宫里?”绯云笑着回道。
“宫里的饭菜不好吃,太过油腻,我难得来大锦一趟,想你们这里的油焖虾不错,小云,我们一起啊。”靖远热络地过来挽绯云的手。
眼前的人一转,瞬间变成了另一张男人的脸,浓眉大眼,一脸是笑:“公主殿下怎么一来就叫我的人呢?”夜安离笑mī_mī的,笑容里有着痞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