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过,不明不白的东西不要碰,尤其是已经死去的人,虽然几率很小,但还魂成怨灵后。对我这种普通人来说是相当危险的。
奶奶的话,我记得很清楚,潜意识中也意识到了自己正在把自己推到悬崖的边缘,然而,小艾没死----或者说,我相信他没有死,说不定他真的仅仅是昏迷在那里,等着我们来救他。
我咬紧牙关,干脆孤注一掷,一个翻身翻过去,那人的脸就正对着我了。
不是小艾。
不如说,他甚至不是个人。
那人的脸如白纸一样白。没有任何五官,没有皱纹,只有像污点一样的小黑点,在脸上窜来窜去。活动个不停。
“还真被老子碰到了。”我吞了吞口水,我就知道自己留在这儿一定不会有好事儿!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和王先生一起回去,起码王先生知道怎么应对这玩意儿,也不至于我现在像死掉了一样,盯那没五官的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那人脸上的小黑点突然扩大了,聚在脸的中央,正好冲向我。
妈的,像人的眼珠一样。我在心里暗骂,却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那种来自未知事物的恐惧,是最要命的----对于未知事物无止境的想象才是最恐怖的。
我的身子抖得厉害,像是癫痫病发作似的。
没有五官的人突然悬浮到了空中。只是那么悬着,小黑点一直对向我。
靠,还不如早点动手。我仿佛能预见那玩意儿下一秒紧紧箍住我脖子,我的脸从红到紫再到灰白的样子。
“交出来!交出来!”它竟然说话了,阴森森的话语响彻天际,震着耳膜。
它一点点地逼近,每一逼近,它下方的所有生物都烧成了黑灰。
“交出来!”它的脸离我只有一码,声音轰隆隆的,不断在我耳边嗡嗡地回响。
“交什么?”我大着胆子问。
那东西没有像我想象中那般“人化”。没有采用人类伤人最普遍的方法:掐脖子,或者单纯殴打。我盯着它脸上的黑点,感觉浑身发冷,就像只身在天寒地冻的南极,一丝不挂。
我冻得动不了嘴唇呼救,意识也渐渐地抽离,我竟然能看到自己!我竟然漂浮在空中,看着森林中的自己与那东西对视,更要命的是,我在不断滑远,身子飘轻飘轻的,急速地向地球外滑去。
突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背后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滑远的身子又滑了回来,又回到了真正的身体里----眼前那东西在燃烧。
我不禁后退了几步,我不敢确定它的燃烧意味着是什么。
它不再动了,浑身焦得厉害。那不是普通的火,我听奶奶说过,那种专烧恶鬼的厉火,可是是谁放的呢?黄大师和王先生都不在这里,究竟是谁出手救了我呢?
我连忙四处用目光搜寻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无果。
又是一记响亮的爆鸣声,老太突然就在我面前出现了,跟哈利波特里头的特技一个样。
敢情她老人家是魔法师?我也开始玄乎了,愣愣地看着老太把拐杖往地上一敲,烧焦了的那人像它四周的草木一样,迅速变朽,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了,从它身上剥离的碎片飘了一地。
“老太,你是何许人啊?”我震惊地问。
这老太没搭理我,顾自就往前走。我怕她又凭空消失,急忙抓住她的手臂,不抓倒好,老太看上去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我这么一抓,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老太的右臂是木头做的义肢。摸上去的质感硬硬的。
老太看我被吓到了的神情,嘴角扯起一个笑,整张脸都皱到一起。她抖了抖袖子,右臂露了出来,那是已经要腐烂了的木头,上面有着好些洞,一堆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虽然我对虫子向来没什么了解,但我敢保证,这上面的虫子一定跟普通的虫子不同。木尤估血。
那些虫子聚在一起,就像是流动着的血液,红得发亮。
老太再一抖袖子,她的右臂就被衣袖遮盖了。
“记住,快点离开这里。”说着,她就要走。
离开这里,是说离开那个军工厂的地方?还是说是现在这个森林?还是说,是格尔木?
我想起qq上那两位神秘的人,他们无疑都对格尔木格外留意,像是个暗号一样。难道格尔木这里真有什么要不得人的东西?
“且慢!”黄大师赶来得正是时候,“刚才冒犯了,请问您是?”
我搞不懂急急忙忙赶过来的黄大师和王先生,不是说很难对付吗?但他们看上去不仅没有受一点点伤,甚至连汗都没怎么出。
“马上离开这里。”老太依旧没有回答,凭空就消失了。
黄大师这次却并没有吃惊,而是蹲下来,半自言自语,半说给我们听:“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里竟然有这么一位······”
“一位什么?”我忙不迭地问,怕他再敷衍我。
“一位货真价实的除妖师。”王先生接着黄大师没说完的话说下去。
“什么?你们不也是吗?”我马上问。
黄大师和王先生互相望了一眼,又同时选择了沉默。
“我靠!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啊,两个大男人总是对望,还脉脉含情啊?”我不高兴了,还当不当我是同伴啊?总要两个人用眼神商讨好告不告诉我,再进行下一步行动。我在他们之间就像个傻子。
“道士什么都干,斩妖除魔驱鬼,但就如那句话所说,样样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