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群的影像在我的脑海中,动作放缓,似乎被人一帧一帧的播放般,不真实。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说什么。我苍白着脸色推开欧阳晴抓紧我的手,嘴里失魂落魄的说:“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我跌跌撞撞的往前面冲去,许子昊拦住我着急的问:“你……怎么了?”
我的手抓紧他的西装外套,全身力量虚脱靠在他怀里。
我用几乎哀求的声音说:“求求你……带我……带我到仁爱医院……”
许子昊搀扶着快速的将我带离酒店,塞到车上,我不停的发抖,全身战栗。
许子昊开大马力,不时的担忧的看我几眼又盯着前方的路况查看。
“你接到什么电话?发什么事情。”
“别担心。”许子昊在开车的过程中安慰我说道。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又不断的拨打我母亲和赵老爷子的电话,均未有人接听。我完全没有听见许子昊和我说了什么,也没有心情听,一直做着祈祷状。
心里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说不定是骗子集团想骗钱而大做文章,一定是这样的。可一直挂不通的电话,让我的心每时每刻都异常焦灼不安。
车子一开到仁爱医院,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的推开车门往里面冲,直奔五楼急诊室。
我拉住护士问:“刚宋来的急诊室的病人请问怎么样了。”
护士小姐瞄了我一眼说:“你是说刚刚车祸送来的病来?一个还在急诊室,一个送来医院前已经死亡。”
我跌到地板上,全身乏力。一个急诊,一个已死。妈妈到底怎么样?
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站在我面前,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觉得他们站在我面前,显得那么不真实。
警察站在我面前踟蹰了片刻,看了下急诊室还亮着的灯问:“请问你是杨琴的家人?”
我直接站起来,晃了几秒说:“是,我是,我是杨琴的女儿。”
警察将带着血迹的一包东西交给我,说:“这些是车祸现场遗留下来,你妈妈的东西。物归原主。”
我颤抖的手接过警察递过来的东西,心脏噗通噗,快跳出来。我终于明白心惊胆颤是什么意思。
警察站在我面前交代:“我们还要做例行调查,不过从现场的勘察情况来开,你妈妈的车是为了躲避拐弯处开来的车辆,急转弯,撞破了护栏,从道路飞到山下。你的身份证能给我们登记下吗。”
我将身份证交到警察手中,盯着手里的包裹翻看。妈妈和赵老爷子的钱包,手机,以及杂七杂八的证件。
这些东西无疑证明了车祸中的人确实是妈妈和赵老爷子。
泪水不知不觉滑落。
怎么会这样。突然遭遇车祸……天灾人祸。
警察把身份证还给我后,他说:“你爸爸在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死亡,你妈妈现在还在抢救,请节哀。”
我抱着一堆东西,重新坐地板上。
许子昊站在走廊的尽头静静的看着我,听到警察和我之间的对话,眼神凛冽。他慢慢走到我的身边,正准备酝酿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位护士小姐那着几份资料站在我面前说:“你可以办理下入院手续。”
我跌在地上,好似没有反应般。
许子昊的接过护士小姐手上的资料说:“我来弄就好。”
我一直秉承着做人要厚道的原则,可许子昊非亲非故,我不断从他身上套好处,有点太对不起我这点优秀品质。
我抬起浮肿的泡泡眼虚弱一笑:“我现在身无分文,你先帮我垫垫,等我……有钱再……还给你。”
许子昊见我这副摸样,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等在急诊室前,我焦灼的来回走动,时不时的蹲在地上,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或者是用头不停的往后撞墙壁。我希望能够借此缓解自己的痛苦。抢救了一个晚上,许子昊陪在我身边,呆到凌晨三点。急诊室的灯暗下来,几个人推着病人车出现在我面前。
我站起来看到病床车上,我母亲苍白无血色并满脸伤痕的脸。那么就是说死的那个是……赵老爷子?我抓着主治医生的手说:“怎么样,我母亲怎么样?”
医生拿掉口罩,可我已经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同情和悲凉,他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尽力,但你母亲的脑中的血块正好压迫到神经上面,并且大脑皮层严重受损,所以你要做好她变成植物人的心理准备。”
这次我真的没有剩余的力气支撑自己,忙乎了一个晚上,滴水未眠,又听到这个消息,我直接眼前一黑,往后晕倒,再无任何意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听到妈妈的叫唤声,她说她对不起我,她说我恨她都是她的原因,她说是她一手造成了我的伤害。我还梦我从小到大对她不断的仇视,冷漠,不关心和故意的疏离,也梦到了她陪在我的身边,照顾我,她对我疼爱、纵容、体贴,如今像一把把利剑往我身体上猛扎。我知道,我是爱妈妈的,只是从小在单亲的环境和杀人父的身份下,我自卑有时又用坚硬的外壳包围自己,喜欢装成若无其事,用傻傻很天真的样子糊弄过去,可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耳边再次响起,医生推着我妈从急诊室出来的时候,对我说的话。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尽力,但你母亲的脑中的血块正好压迫到神经上面,并且大脑皮层严重受损,所以你要做好她变成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