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用笔墨?”皇上看着下面准备的东西问道。
“回皇上,臣妇有另外的作画用具,就是这个。”颜以筠从小布包里拿出一支裹着的木棍类的物件,呈上,有太监下来接过小跑着送到皇帝跟前。
“这是什么?”
“这是臣妇想出的一种特殊的笔,用来作画别有模样。”颜以筠恭敬回答,其实她手中拿着的就是简易的铅笔,只不过因为她现场想到的原因,时间太过仓促,只能做成这样粗糙的雏形。
“自己想出来的,你倒画一幅画看看。”皇帝金口一开,颜以筠附身称是,展开宣纸,将铅笔斜着放在纸上,她曾经学过素描,当初为了挣钱还去旅游景点去摆摊给别人画像,其他的虽然不敢说,但手法确实快极。
宋珺瑶和苏冰璃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察觉了不对,明明是她们安排好的陷阱,料到她即便是猜出来她们的目的,也毫无反击之力,毕竟有苏冰璃作为佐证,这个苏家二姑娘确实什么都不会,可是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了风向,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是从哪来的!
其他人则顾不得她们的想法,只是专注于颜以筠快速晃动的右手,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她的笔和纸摩擦的沙沙声。
无论是笔法还是动作都和毛笔国画完全不同,这不仅仅是新鲜,更多的是惊讶,这个女子当真是传言中只会打打杀杀的苏家二姑娘吗?前有剑舞英姿飒爽,现有绘画也别树一帜。
颜以筠精神集中,将在下面想好的图画逐渐展现在宣纸之上,但由于宣纸较软,和现代的白纸无法比拟,效果总是差了一些,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已经收尾完成。
左右端详一下,又补了几笔,才向上回禀道:“皇上。臣妇画作已成,请皇上御览。”
太监将颜以筠递过去的宣纸小心托着呈给皇帝,颜以筠虽对自己的素描有几分信心,可却不知道这种东西能否被这个时代所接受。毕竟这种手法是从欧洲传过来的,或许这里的人无法认可。
她刚才那种淡定的情绪又消失不见,余光瞄着皇帝神色不辨的端详着她的画作,心里又开始惴惴不安。
“只用黑白二色,虽然单调一些。可却更加真实,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又似乎无法触碰,确实不同!”等了许久,皇帝才淡淡评价了一句,没有预料中的夸赞也没有无法接受的鄙夷,只是这样的情绪让颜以筠更加不安,摸不透他的想法。
皇帝挥挥手,让太监将画展着,自上而下让众人观赏。宣纸有些泛黄,但无妨碍那上面几乎盛开欲出的花朵,一层层的花瓣叠在一起,错落有致,连其中的脉络都仿佛一清二楚。颜以筠仔细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评价声不绝,有说笔法细腻,也有说雕虫小技。
“这只是一朵花,就算再细腻跟山河图比起来气势就差了一截。”争论不下,终于有人朗声说道。“依臣看,还是宋姑娘的山河图更胜一筹。”
这个声音一出。四周反对之声顿时消减,原本还看好颜以筠那副素描的人也沉默不言,唯有韩嫦曦依旧力挺,颜以筠耳力过人。将这种种声音都听下,心中冷笑。
“臣妇愚钝,只是前日在偶然翻阅佛经的时候发现一个典故,昔时佛祖拈花,惟迦叶微笑。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这一切都是一种心境。心若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参透这些,一花一草便是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也便空如花草。
我等俗人不敢与佛祖相提并论,便只参悟出一朵花来,今日借此想要敬献圣上,圣上乃天子,自然已经看出臣妇的雕虫小技,故而才斗胆殿前献丑!”
“好!好一个一花一世界!说得好!”皇帝听罢抚掌大笑,“子煜果然得了个不同的夫人!难怪他连原来的性子都收敛了!将画收起来,朕果然是要好好参悟一番,才对得起你的一番心意!”
“臣妇谢主隆恩!”颜以筠这才真正的放心,她也是之前养伤的时候和齐子煜闲着无聊翻起那些书籍话本,发觉有很多佛经典故,一问之下才知道当今圣上信奉佛教,而后又看到了她曾经在现代也听说过的典故,当时没有留心,刚刚突发奇想就做了这个画。
有了皇帝开口,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多做评价,即便是那个刚才高声论调,想要为宋珺瑶出头打压她的人也销声匿迹,无论是何目的,他这番讨好宋家的举动没有成功,反而还可能引得圣上不满,佛经连个毫无见识的女子都不如,他这官怕也是到头了。
颜以筠下台的时候,神色依旧那般云淡风轻,只不过向着宋珺瑶二人落座的位置看过一个眼神,讽刺意味十足,心中暗笑,随即又庆幸还好自己那说法被皇帝认可,那是否也说明她今日被请来的目的也就略过了。
“好你个络锦,怎么连我都骗了,还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这可是技惊四座了!亏得我白白担心一场!”韩嫦曦不待颜以筠坐稳便拉着她急急道,虽然口中埋怨,可神色却比她还兴奋得意。
“我本也没想到会有如此结果,只是赌了一次,没想到运气好,碰巧也是圣上赏识!”颜以筠坐下自顾自的斟茶喝。
“这才痛快,让她存了心思害你!用她最拿手的赢她,要我说早该如此!”韩嫦曦低声抱怨了一句,才又抬头看看那边的情形“我却是看不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