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筠一字一句都是将自己往绝路上逼,也是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斩断,只是心里的痛楚已经不似曾经见到康睿出轨时那样撕裂般的疼痛,而是空落,什么都失去的空落,她在这里孑然一身,本就只是个孤魂野鬼,不过借了苏络锦一副皮囊。
可当初是齐子煜强行留下了她,百般示好,万般相护,仿佛如昨日一般情深如许,如今却弃如敝履,反复无常,喜恶之间竟然可以变化的如此之快,她自认为没有自信可以共度一生,所以不断揣摩他的性子,想要将自己变成他更喜欢的样子,可竟然还是想多了,哪里是一生,不过一载尔。
磨去了自己的棱角,早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时抽身而退的人,如今拼着身心俱伤,却依旧无法阻止自己的心片片碎裂,迎风一吹,就四散而去。
“怎么?你还要留着我做什么?还要利用我做事?不用刑我哪里会老实开口呢,听说你们那里的刑罚是任何一个人都挺不过去的,进了那里,想必我会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说清楚,比如夜慕。。。”
齐子煜的身形一晃,几乎是瞬间就到了颜以筠的面前,颜以筠从未想过他的武功能高到这样的层次,只是眼前一花,还未及说完,脸上就火辣辣的挨了一掌,她本就虚弱,齐子煜又用上了力气,这一掌立即让她瘫倒在地。
“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当着我的面还敢提别的男人,真是不知死活!”齐子煜怒声出口,指着她一脸嫌弃厌恶的模样,眸子里的神色愈发的冰冷,仿佛看着自己极为不屑的所在。
“我留着你不过是因为珺瑶入府的时候依礼需要拜见主母,你虽身份低下,可到底还顶着一品诰命的头衔,圣上没有明确旨意,我便只能让你受了她的礼,否则你以为你做了那些事。还能安然无恙的留在这里!”
耳畔嗡嗡的响,颜以筠只觉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在地上俯卧着半晌都动弹不得,一阵阵的胸闷袭来。又开始狠命的咳嗽起来,嘴角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可是却已经没有抬手的力气擦拭,他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已经极为遥远,留着自己,不过是为了让宋珺瑶入府的时候不至于落到和自己一样无人理会的局面,要礼数齐全,才能彰显她的重要。
可是自己呢,她那么努力的让自己走出原先的阴影,去学着接受,学着如何重新爱上一个人,但最后却发觉不过如此浅薄,那喜欢也是镜花水月一般。经不住任何摧残。
“我会请来大夫给你好好看病,到时候不要称病耽误了喜事!等事情过了之后,你是死是活与我也没有太大关系了,不过,在这里了此残生该是你最好的归宿,别再妄想着要跟谁走!”
齐子煜想起在她口中提到的那个男人便有些疯狂的神色,他从来都不知她和夜慕笙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那个男人对她如此不同,可越是不甘,就越不愿去问那些往事。还有一个叫康睿的男人。到底这个女子身边还有多少人是他不知道的,那些隐秘的刺痛如今一起爆发出来竟无法控制!
刚要张口,又是剧烈的咳嗽,颜以筠话不成句。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却被齐子煜用力从身后抱着送到了床上,随手一放便抽身站在一旁,连触碰都显得如此不屑。
“我何曾想过要跟谁走。。。咳咳。。。”颜以筠被这一起一落带动了胸肺的更加不适,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已经无法,只能用力的压下咳嗽。不让自己显得太过虚弱可怜。
“那最好,过几日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你好生准备吧,会有人给你来做衣服首饰,你身边的人我也都换了,素蕊和碧柳都暂且先去前面帮衬齐伯做事,你只安心养着吧。”齐子煜眸色更冷,看她咳的厉害身子想要挪动,可脚终究是站在原地,手指在袖子里蜷缩起来,然后又放开。
“这才是龙卫的风格了,之前看来还是对我太过仁慈,好,咳咳。。。你让我养着我就养着,你让我去受礼我便会出席你与宋姑娘的婚礼,咳咳。。。而且还要祝你们百年好合!”颜以筠咬着牙,狠声说罢身子便立时倒在床上,只能兀自喘息不已,她是气得狠了,连身边能说话的人都不给她留,便是真心要戒备着她,可是一个人怎么能如此狠心,一点情意不留。
齐子煜没再开口说话,只听着便脸色铁青,手握成了拳,想要捏碎什么的冲动,可是到底还是抑制住了,转头出去,速度快的像是身后有什么追赶他一般。
颜以筠突地笑了起来,夹杂着难耐的咳嗽和气息不济,可是却止不住的笑,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尤为瘆人,胸口一起一伏的,终于突地停下,四周是一片漆黑,她素来不喜黑暗,可今日却意外的希望这个夜晚永远不要过去。
“齐子煜,你怎么能如此待我!”终于,睁大到干涸的眼睛突然冒出来一滴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没入了散乱的头发中终于消散于无形“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背叛过任何人,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要娶她,咳咳。。。”
双手狠狠的扣在一起,如此方能止住心里逐渐漫上来的委屈不甘,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对她那样好,好到让她放弃了自己,去迎合顺从,她原以为老天重新赐予的一个新生,是为了得到那不曾有过的相爱相守,可最后,却是跟她开的一个玩笑,都是利用,她妄作聪明,不过是棋子罢了。
脸上丝丝的疼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个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