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筠低头喝茶,借以挡住玉儿大部分眼神,她只沉默以对,打定主意不先开口。屋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而颜以筠素来敏锐,自然先查探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并无其他人监听。
玉儿见她一直不说话,也有些拿不准,耐不得当先说道“此处已经没有外人,若是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颜以筠装傻,稍带惶恐的盯着脚下的地面,站起身又要行礼请罪,只是依旧不开口。
“我从不信,这世上有两个人会如此相像,锦儿。。。。。。姐姐,是你吧。”玉儿说的如此笃定,“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只是那时人多嘴杂,又有不少外人在,我不方便相认,好在姐姐也没有急着相认,如今没有了别人,姐姐就不要再装哑巴了。”
颜以筠垂头不语,顺着玉儿的力道坐回椅子上,可眼神却不与之交流,玉儿也不急,等着她反应。颜以筠本想继续沉默,可发觉玉儿再没有说话的意思,无奈只得缓缓抬起头看着玉儿道
“你找我做什么呢?我们本来就这么互相装作不认识的过去不是很好,你做什么非要让我来见你呢?”
“锦儿姐姐!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玉儿笑靥如花,她本就是个清秀的可人儿,否则也得不了楚渊这么长时间的宠爱,尤其是那一把柔和的嗓音,更是令人听之欲醉。
“其实我之前一直派人去寻过姐姐的下落,可惜都没有什么回信,如今这样机缘巧合见到,可见咱们是有缘分的。”
“我生性散漫,从无有什么大志,和你如今的身份更是天壤之别,你还找我做什么,我一不能给你助力,二不能在外支援,于你现在的状况是没有丝毫益处。”颜以筠摇头。抬手摸了摸脸颊的位置“况且我如今还毁了容貌,怕是人见了都要先躲避几分,更是个没用的人。”
“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找姐姐难道就是要对我有利吗?那时你我二人患难与共。总是生生死死走过了一遭,我既然有了现在的身份,哪有就忘了那时的苦日子,”玉儿在听到颜以筠说容貌被毁之后眸光闪过了惊诧,不过她在这里摸爬滚打时间已久。早已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真实的情绪。
“我原来听说那伙人被抓了去,也是自作孽!只是不知姐姐后来又如何了?是被救出来了?可是也没听说有什么人证去指认他们。”
“那时,你被送走,只留我一人在那里熬着,好不容易盼来人救,我倒是想去作证,可后来也不了了之,听说那伙人是有什么人在幕后主使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嚣张。”颜以筠说着眼睛若有若无的扫过玉儿的神色,看她有什么反应。
“幕后主使?”玉儿顿了一瞬才接道“竟然还有人指使他们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简直人神共愤!可惜最后也没有查到究竟是谁。否则定是要处死的!”
“没有查到吗?那真是可惜了。”颜以筠故意叹了口气,心里对于玉儿刚刚那停顿的表现已经有了数。
“若是姐姐被顺利救出来了,那姐姐这脸是。。。怎么回事?想当初锦儿姐姐容貌出众,多得明姑的夸赞,怎地突然就会被毁了容貌。”玉儿盯着颜以筠的面纱,似乎想要看出那面纱之下的模样,可颜以筠早就料到,提前在脸上做了易容,哪怕是玉儿此时要摘下她的面纱,看到的也会是疤痕遍布的脸颊。
“唉。这件事还是不提的好,说起来还是你的命好,进了皇子府,如今也是太子府了。成了太子的宠妃不说,还诞下皇孙,日后那好日子还多着呢!”颜以筠奉承了一句,拿起手边的茶盏一边小口的吹气一边余光观察玉儿的神色。
“我这日子看着风光,可内里的苦也唯有自己知道罢了,当初以为这荣华富贵是千好万好。总比吃苦受穷强,可谁想到真得了富贵,却也是日夜担惊受怕,哪有半分欢愉。”
玉儿峨眉紧蹙,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般忧愁,叹了口气,心里原本的打算又要落空,只是却依旧不甘。
“怎么?这府里难道还有人敢给玉妃气受?让太子去处理了那些不开眼的人不就罢了。”颜以筠挑眉问道,做出诧异不解的模样。
“我不过是个玉妃,跟寻常人家的妾室并没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任由正房夫人的搓扁揉圆。”
颜以筠了然,原来是为了苏冰璃,依照她在苏府骄纵的性子,怕是也能让这些太子府的侧妃侍妾们受不少苦,而且那日普济寺前的情形颜以筠也看在眼里,这两人何止是不合,简直就势同水火。
可她不能说明,心里虽然疑惑她和玉儿原来相识,可到底也只是短短数日,谈不上什么交情,更没有闺蜜姐妹的情谊,甚至玉儿为了私欲还曾经害过她,可现在怎么刚刚见她就将这样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难道是憋得时间太久,是个人都需要发泄的途径?不过颜以筠并不显露,也顺着玉儿的话继续。
“太子妃娘娘出身苏府,豪门大族,自然有些贵族小姐的脾气,你素来小心恭谨,又温柔体贴,太子妃自然是要立威,可对你这样的可人儿却也无从发落吧。”
“是,可若要发落某个人,哪里需要什么借口,就算事事小心也难免会落了不是,我便是如此熬过这些年,可是自从我诞下皇孙,太子妃是越来越容不得我了!”玉儿继续摇头,声音里带出几分冷战,是惧怕的表现。
可颜以筠却不信她会怕苏冰璃,若真的怕,那日普济寺前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