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筠隐在暗门之后,清晰的听着皇帝寝殿之内发生的事情,她心里跳的极快,甚至不敢张嘴呼吸,只能默默的调整内息,来控制自己心跳的节奏,不被外面的人发觉。
外面是她早就预见到的场面,无非胜负之别,今日外面是楚泽占了突袭的优势,便有主动权,若是楚渊如今是站着的那一个,想必情形也不会有什么分别。
依照夜慕笙的交代,颜以筠只是在两个时辰之间就到达这个通往皇帝寝宫的暗道之内,可却没有下一步行动的信号,她要等待夜慕笙在外面埋伏人员的动作,才能继续。
只是听着楚泽愈发猖狂,颜以筠总是多生出了几分不安,楚渊受了伤,不知严重到什么地步,若他最后伤重不治,岂不是前面他们做的事情都功亏一篑,一个死人怎么当皇帝!就算楚渊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可楚泽又如何会放过他。
细心听着外面的所有响动,颜以筠只能凭借这个来分析形势的变化,若是一旦楚泽要动杀心,她在想自己是不是需要冲出去。
外面不仅有楚泽,还有宫内禁军,还有无数埋伏的暗卫,她一人之力就算有心也难以真的将楚渊顺利救出,而且,就算是救出,恐怕楚渊也翻不了盘了。
越等越是心焦,颜以筠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夜慕笙派的人到底在哪里,为何迟迟没有动静,难道还未动手打到这里,就被楚泽的人一网打尽了?擒贼擒王的道理她懂,可是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对楚泽下手才行!
一墙之隔,屋内同样有人心急如焚,齐子煜在刚进入屋里的时候就敏锐察觉到了有其他人在的气息,他熟知这皇宫中的每一条暗道,自然对于重中之重的皇帝寝宫不会陌生,可除了龙卫还有谁能知道这里?
仿佛有感应一般的心跳,熟悉的呼吸声。答案不需要再分析也很明显了,面上控制着表情,眼神却不住的打量那暗门所在的地方,心里对夜慕笙的亲戚骂了个遍。就知道这个人不可信,这种地方,这样的时候让她来做什么!
颜以筠那样的冲动性子,若是一个控制不住冲了出来,瞬间就会被外面埋伏的人拿下。就算他也很难在这个时候护得她万全。
好在楚泽和贵妃现在都处于胜利的喜悦,没有心思管这些事情,否则,齐子煜眼睛眯了眯,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隐去了精光一现,低头整理着衣角,默然听着楚泽和贵妃娘娘的得意,只有当楚泽迈步向前走的时候才僵住了神色。
楚渊被扔在暗门和龙床之间的地上,五花大绑的,额头上的献血越来越多。几乎渗入地下,楚泽站在他身侧,居高临下的打量,却让齐子煜瞬间冒了冷汗,同时不露痕迹的悄悄挪了几步,站在楚泽的身后,挡在他和暗门之间的地方。
颜以筠听着外面说话的声音突然明显增大,不由得身子抽搐的动了动,长久维持一个姿势后肌肉都绷紧酸疼,加上过度紧张的情绪。她觉得现在即便是有敌人在面前站好任她打,她恐怕都无法顺利的举起刀剑。
趴在暗道门开合的缝隙往外看去,做工精良的暗门和四周墙壁契合的十分完好,只能由些许光芒能顺着细如发丝的缝隙里透出来。颜以筠努力许久,只看到了一个亮银盔甲的背影,其他毫无收获。
“弄个暗道不让人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怎么保护!这暗道设计的时候也不人性化一点!”颜以筠在心里默默吐槽,可是怎么变换角度,都再无法看清楚泽或者楚渊的情形。
亮银盔甲的主人也是难受的紧。齐子煜素来喜欢墨色衣衫,就算是执行龙卫的任务也如此,从未有过这样张扬的将代表武士的盔甲穿在身上,而且还是如此显眼的色调。
不过这些不舒服都比不上背后的两道视线,如烧灼着他的心一样一动不动的落在他身上,齐子煜忍了又忍。
面前的楚泽却一无所觉,高高的审视着楚渊,这个他曾经忽视的弟弟,也是让他差点和皇位失之交臂的人,楚泽从未想到,自己斗来斗去,最后的对手竟然会是楚渊。
包括凌嫔,也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女子,她深居简出数十年,可一朝现身就成就了自己儿子太子的位子。
楚泽晦暗不明的看着屋内的人,直到龙床上那个苍老的人影,那是他的父皇,是他曾经惧怕崇敬的对象,也是想要获得一丝温暖的父亲。
他一直以为,贵妃对他那样严格,皇帝从来不与他多做交流,是因为要培养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如同他的父皇一样,可是到头来,才知道,这种父爱不是没有过,而是对着另一个人。
他所羡慕,渴求的东西从来都不属于他,楚泽有些疯狂的想,就在父皇的面前,将楚渊和凌嫔用凌迟的刑罚杀死,或许才是报复的最好途径,毕竟能让一个人痛,不是要杀了他,而是杀了他最爱的人。
“父皇,对于这样的乱臣贼子,您可考虑好如何处置了?”
“朕明日早朝给你一个交代,如何?”皇帝坐在龙床之上,本来还有的几分病态却被楚泽和贵妃联手带来的“惊喜”而一扫而空,原本的气急在瞬间就消散下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让人看不透,也不敢看。
这虚势只是令楚泽有些退缩,随即便又强硬,他从心底惧怕这个父皇已经成了习惯,但现在,他已经不用再怕。
“儿臣不敢催促父皇,不过现在外面朝中大臣已经联名上书,等候父皇的裁决,恐怕此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