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韩府却出乎意料的热闹,颜以筠站在屋顶上一时愣住,竟然无法和现在京中的冷清联系在一起,很难想象这是在同一个地方的极与极,她从未来过韩府,竟然有些茫然。
回想起当初韩夫人极力邀请她去府上做客,她却并未成行,最后竟也是韩夫人去齐府看望,对于这个更像是母亲一样的夫人,颜以筠心里升起了几分想念和内疚,记得韩嫦曦曾说韩夫人听了苏络锦的死讯很是伤心了一段时日,这样的情真意切除了感动也只剩下抱歉。
在屋顶上吹了许久的风,颜以筠辨清方向,几个起纵便到了韩府的后院,女眷必然是在这里,只是每一个看起来都大同小异,这要从何找起。
她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自己这个朋友做的真不合格,竟然连唯一的闺蜜的住处都不清楚,每一次都是她来帮自己,而自己接受的也太心安理得。
“怎么?来都来了,还不准备见我?”
颜以筠一个激灵,脚下一滑差点从房顶上掉下去,定了定神才听出是从下面传来的声音,这才放心“嫦曦?”
“是我,还不快下来!”韩嫦曦没有好气的喝道,自己本已准备就寝,可听着房顶似乎有响动,再仔细分辨竟然是颜以筠的叹息声,这才出声,却不想吓到了她。
颜以筠兀自庆幸竟然这么顺利就找到,还好不是别人发觉,从房顶上沿着边滑下,脚在墙上一个借力,腰扭转了方向,落在韩嫦曦的屋里,喘息的工夫就打量了她的闺房。
韩家也是宁国的豪门士族,只是韩尚书素来不喜奢华,养的韩嫦曦也是如出一辙的性子,房间里简洁至极。跟她在白楼的住处没什么差别。
“外面怎么样了?白楼可还好?”韩嫦曦心里焦急,等不得颜以筠开口便问道。
“一切都按计划实施,太子已经登基,想必你知道皇上驾崩。贵妃和凌嫔都跟着去了吧。”颜以筠也不敢耽误,立即将外面的事情坦然告知。
“那就好,我可以让他们散去了。”韩嫦曦舒出一口气,像是时刻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自顾自的坐在圆桌旁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让谁散去?你家前院的人?”颜以筠挑眉,也不跟她客气,坐在另一边问道。
“是啊,他们是我能找来的全部,若是。。。不过现在没用了,一切都结束了!这样的时候,真该喝酒庆祝!”韩嫦曦挥了挥手,浑不在意,可颜以筠却明白了。
“你的帮手?若是我们败了,你打算豁出性命让他们去救人?韩尚书也太容得你胡闹了!”
“不救人难道看着你们死?你们虽不愿让我赴险。什么都不告诉我,但我总能通过我父亲知道一些,提前做好准备,一旦有事,我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那么没义气的抛下你们自己回来避难吧!”
韩嫦曦说的轻描淡写,末了还颇为不屑的看着颜以筠翻白眼,但颜以筠瞬间就想通了,为何最后跟她告别的时候,韩嫦曦会那么容易的就被劝回家,原先每一次夜慕笙不带她去做任务还要费很多唇舌。原来她竟然打了这个主意。
“楼主若是知道,定然会感动的,我都快被你的义气感动死了!”颜以筠扑上去八爪鱼一般缠住韩嫦曦,在她脖子上蹭着。
“不许跟他说!只你知道就算了!”韩嫦曦伸手推开她的头。正色道“既然没有做的事情,何必多说。”
“好,我不说就是,反正我也不准备再回白楼了。”颜以筠点头应下,随口告知了韩嫦曦这个决定。
“为何?”韩嫦曦一愣,随即了然“也对。事情都已经结了,你也该回去了,齐子煜这一次如何?是不是会被皇上下狱问罪?你若救了他,这也算一桩美谈啊!”
“他其实是先皇派在三皇子身边的探子,最后为太子即位立下大功,哪里需要我救!”颜以筠勉强一笑。
“探子?这又是怎么回事?”韩嫦曦有些迷糊,“不过,这也不重要,不是更好,皆大欢喜了,你要风光的回家了吧!”
“我不会跟他走的,我已经拒绝了。”颜以筠小声说道,如她所料韩嫦曦立刻从椅子上跳起,围着她转了又转,仿佛才平复了她的心情“你生病了?”
“我没有病!”颜以筠无奈打开她伸过来的手,没好气道。
“那就是中邪了!好好的,你又作什么!”韩嫦曦漂亮的眉眼都皱在一起,“这次又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就当做我是疯了吧!”颜以筠懒懒的不想再谈,可韩嫦曦却不肯放过她,若依照韩嫦曦的性子,不追问到底是不可能的,颜以筠觉得头一痛,似乎自己在整理好情绪之前不应该来找她。
“别想逃避,若是没有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就去齐府找齐子煜问个明白!看看是不是他又做了什么让你不快的事情!”韩嫦曦作势欲走,她风风火火的性子一起,谁能拦得住。
颜以筠无奈,这件事情连她一个现代人都接受无能,更别说他们这些古代人了,她不是不信任,只是怕真的吓跑了韩嫦曦,自己这唯一的朋友也就没了。
可是她也忍不住了,憋了这么久的秘密,若再不说,恐怕直到苏络锦回来都不会有人发现,那么她岂不是连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包括在他们的记忆中,现在这个人和苏络锦没有区别,她在这里走过一遭,什么都没有留住,没有人会想起她,甚至没有人会知道她存在过,这样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