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筠从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按说项麟得了武状元,虽然不算是个能让韩嫦曦高兴的事情,可也不至于担忧到如此境地,说笑间全无往日的风采。
“夜慕笙是什么样的人物,连夺嫡之事他都成功了,这个皇上我看就是再厉害,也不及他。他们想要做的事,也不是咱们能够阻拦的,而且,你不也劝我,这些事情少费一些心,他们能够放手去做事,咱们也可以安然的去过自己的日子,这些话,我做到了,难道你竟忘了?”
“项麟得了武状元,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今日在金銮殿上求了一事。”韩嫦曦眸光下唇,细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明明是美丽的模样,可颜以筠却想到了不好的结果。
“什么事?难道他会为白楼抱不平?”颜以筠蹙眉问道,手指在桌子边上不住的来回滑动,似是无意的举动,但她只有自己知道在通过这样的方式抵消自己心里的紧张。
“不是,”韩嫦曦微微摇头,颜以筠却立时就安稳下来。
“只要他没有冲动到在金殿上向皇帝讨要说法,就没有什么大事,你这样失魂做什么,他到底求了什么。”
“比想皇帝讨说法还要吓人,他今日在金殿上,要皇帝赐婚,他要求娶韩家的小姐!韩嫦曦!”
这话从韩嫦曦自己嘴里说出来,让颜以筠更加惊诧,半晌回不过味来,脑子一时间空白一片,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有个念头似乎是当初在白楼的时候,项麟对韩嫦曦就多加照料,虽然带着她醉酒和她斗嘴,表面上是水火不容,可实际上,项麟这个人的心思也难测的很。
“现在你明白为何我失常的原因了?项麟好端端的为何要娶我?他就算摆脱了白楼的身份,可在我看来。他还是那个看我不顺眼,处处找麻烦的人,我。。。我为何要嫁他!”
韩嫦曦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这事情发展的超出了她的预计。“本来听说项麟竟然得了武举人之后,我十分高兴,想着日后总有个白楼的旧人能见,哪怕是他再损我斥责我也是好的,那样的日子我现在想求竟然也是求不来的。可是谁想到他竟然要娶我!”
“他的心思。。。也许不是表面的那样,他找你麻烦,可也带你醉酒消愁,他对你斥责,可还守在你床边直到我回来,可能我们并不了解他。”
颜以筠说得极为委婉,身子向后坐了坐,利用胳膊的支撑来稳住自己已经迷糊的心神,可是韩嫦曦此时已经乱了,她便不能乱。
“说得正是。我不了解他,如何能嫁,他也不算了解我,为何要娶!”
韩嫦曦抬眸看着颜以筠不解问道,她自问自懂事起身边便只有夜慕笙一个男子,当情窦初开的时候便定了心思,此生便要嫁给夜慕笙,绝不负他。
可是后来变故突生,为了这个心思,她哪怕是自尽抗命都不肯嫁入齐府。原以为这一条命承了自己的诺言也就罢了,可谁想到还能有另外的活路。
如今守得云开,颜以筠都说了,只要韩家有意。以现在夜慕笙的状况必然知道如何选择是对他最好的结果,娶了自己是势在必行的,但这个时候,项麟又出来搅闹,这算什么!
不仅是韩嫦曦不解,颜以筠也同样不解。只觉得怎么跟着夜慕笙的人都这样有主见,毫不考虑别人的想法和立场,自己想要如何便如何,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效应使然。
“我不知道项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他既然说了,还是在金殿之上,那么皇帝那边的态度如何才是最关键的,此其一,其二是夜慕笙,那时他必定也在场,他又觉得如何?”
颜以筠冷静下来,立刻开始梳理头绪,这个项麟暂且不论,他如今看来也还是个小角色,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关键是皇上和夜慕笙的看法。
“以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慕笙哥哥指使了他,让项麟这样大张旗鼓的要娶我?”
瞬间脸色煞白,韩嫦曦的身子晃了晃,用手抓着颜以筠的衣袖才将将稳住,可手指的颤抖早将她的紧张暴露。
“我并没有这样说,而且这一次,或许是出自于项麟自己的想法,不是夜慕笙授意,你不要先想最坏的结果。”颜以筠按着她的手,皮肤之下是一片冰凉,心疼的将自己的温度缓缓传递过去。
她从未见过韩嫦曦这番模样,以往一直在自己身边支撑着鼓励陪伴自己的人,也会突然软弱不堪,这样的复杂是颜以筠不曾想到的。
“什么是最坏的结果,现在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项麟要娶我的消息,慕笙哥哥必然早就知道了,他为何不阻止,甚至连问都不问,必然是早就知情甚至授意他做的,若不是慕笙哥哥说出我的身份,项麟怎么会知晓阿宁就是韩嫦曦!”
突然的灵光,这话让颜以筠都无法驳斥,韩嫦曦说的极有道理,是啊,白楼的人身份隐秘,尤其是韩嫦曦,一直被称呼阿宁,除了夜慕笙和自己无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可现在,项麟在金殿上一口咬定要娶她,不是自己说的,那么背后便再无他人。
可是这样的残忍推断颜以筠不想对她说,韩嫦曦对夜慕笙的感情,她看在眼里,那种誓死追随,无限倾慕,又岂是凡夫俗子可懂,但夜慕笙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伤害,颜以筠低垂了眸子,看着彼此交握的双手,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可还是压着冲到眼睛里的温热,轻声道。
“夜慕笙让项麟娶你没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