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几声,就在沈黎要挂了的时候,那边才接起电话,“喂?”
沈黎擦拭着头发的手明显一滞,裴远珩的声音似乎很疲惫,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沈黎挑眉,“我打扰到你了?”她问。
那边的人似乎现在才清醒过来,旋即开了床头的壁灯,一看时间,竟然半夜两点。“嗯哼?”
他闷哼了一声,“我不在国内。”解释了她的疑惑,沈黎这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裴远珩又跟她闹脾气,她现在可是有求于人,自然是不能得罪裴远珩。
“打扰你了小舅舅,我也没什么事情,你睡吧,继续睡吧。”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就准备切断。那头的人可不依了,直接坐起了身子,“怎么?打扰了我就准备跑路?”
他拔高了一个音调,沈黎唇角抽了抽,也就放弃了道,“小舅舅别生气,我这不是怕打扰您嘛,原本是想着现在您睡一会儿,心情好了我就找您,嘿嘿,不过既然您现在不睡了,我自然是不走,不走。”
“嗯。”
裴远珩似乎很满意沈黎的狗腿,她这人,虽然狡黠,可却十分讨喜,就算粗鄙一点儿,他似乎也能接受。
脑海里闪过那七八岁的姑娘,因为那蠢狗而跟人打架时,那股狠劲儿,尤其是在打赢了之后的那副嘴脸。可遇到了比她强势的人,她就立马狗腿起来,直接就连人带狗直接抱了人家裤腿。
裴远珩忍不住叹了口气,摸着额头,显得有几分无奈。
“说吧,什么事?”
沈黎的狗腿显然很管用,她裂开嘴笑了笑,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晃啊晃的。
“小舅舅啊,就是想问您一下,那个合作案的事情……”
眸子明显显现出不悦,男人不说话,只盯着窗外那漆黑的夜空。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贺家?”
他知道了?
这是沈黎下意识的反应,可随即又给否定了。贺楚慎明明说已经解决掉了麻烦,那天发生的事情,裴远珩应该不可能知道才是。
也不知是为什么,沈黎下意识就不想让裴远珩知道她那些不堪的过往。
“呵。”沈黎干笑,“呵呵,小舅舅您怎么操心起这事儿了?”
“我说过,任何时候我都会帮你。”
她明显不想再谈,可他却不能放任她如此。
“唉。”沈黎叹了口气,“小舅舅,我总是要从贺家拿到些他们欠了我的才能跑啊,这样我的下半辈子才有着落。”
她说的可是真的,她现在跟沈明权闹翻了,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还不知道能不能到手。单枪匹马的她肯定不能跟贺家公然跟贺家闹开,只有想办法从贺氏下手,她才有胜算的筹码。
裴远珩微一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笑。这小东西开窍了?
不过她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贺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任凭沈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小舅舅,您说会帮我的吧!”
她试探的问,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裴远珩一窒,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沈黎倒在地上求助无门的眼神,手瞬间一紧。
“嗯。”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情绪竟然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沈黎挑起。
“我会帮你。”他自然是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你是要我帮你打击贺家还是自己动手?”
“我自己动手。”
沈黎深吸了口气,“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我知道过程会很辛苦,可我不甘。”
从一开始,她跟贺岑东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而她与贺岑东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放任她跟贺岑东厮杀,却以旁观者的身份直视她的不堪。
“好。”
沈黎自然看不到,裴远珩此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方才就是考验她,若是她要他直接出手,他反而不会帮她。既然她有这个觉悟,他自然会助她一臂之力。
他裴远珩看上的女人,绝对不能是这样任人捏扁搓圆。“我过几天便会回来,这几日你先休息,有事就去找向东。”
“好。”沈黎一口就答应了,末了嘿嘿一笑,“小舅舅,你人真好。”
人好?裴远珩差点儿手机都没拿稳。不自在的整理了衣领,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呵!
这女人还真会捡好听的说。
这大概是唯一的一个说他人好的人吧,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要是旁人听到这话,恐怕会骇到。
收了线,裴远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给向东下了命令,沈黎的任何要求都尽量去满足,做不到的直接找他。
向东这边正在处理股东们的纠纷,头疼的要命,会议室里各大股东都执不同意见。虽然裴氏现在是裴远珩掌权,可这大家族的生意里哪能那么顺畅。股东们私下分帮结派,自然也有对裴远珩这位主不满意的。
现在就正为裴氏下半年的运营吵的不可开交,偏偏裴远珩还不在。
向东正百无聊赖,只希望这场会议尽快结束,没想到裴远珩的电话就进来了。
众人皆是安静下来,目光移向向东。向东呵呵一笑,将手机举起,“是裴董,呵,裴董去了洛杉矶,命我24小时开机。”
他解释,快速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