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凤鸣连连点头说:“是啊,你随军南下前给我写了封信后我就再也没有得到你的任何消息,我一直在挂记着你。有时候我还瞎想,战争那么残酷,天天都在死人,你是不是已经在战场上报销了?你今天还能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这高兴劲就别提了!”
“我这人就是命大,好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想当烈士都当不了!”
“你有金刚护体。比我强。我这命没丢。胳膊却少了一条!”
“老崔,你就知足!咱俩都活着看到了新中国的成立,比那些在解放前夕牺牲的战友幸运多了!”
崔凤鸣笑着说:“我当然知足了!哎,我看你没穿军装八成是从部队转业回京了?”
“我转业到海南的一所学校里当老师。这次是请假回家探亲的。”
“过去那可是个山高皇帝远的荒蛮之地。听说那地方热死人了!你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在那里过得惯吗?”
“我基本适应那里了。老崔,你现在过得怎样?对自己的工作满意吗?”
“我是个缺条胳膊的人,只能憋在这个学校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就是不满意现在的状态也没什么办法。可你就不同啦,你是咱部队里稀缺的高级知识分子,经受住了战争的考验又正在年富力强的时候,你在部队里应该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怎么被转业了呢?”
“别提了!我又和那个李启明搅合到一起了!要没他给我往上奏本内参,我也许还在部队里呢!”
王鸿举欲言又止,在崔凤鸣的追问下他把在土改中与李启明观点碰撞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启明这个人我知道,他一天到晚总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的神经永远处在战斗的状态,他眼里的世界是充满了阶级对立的世界,认为阶级斗争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手段。在和平时代的社会改造和国家建设中他这种心态很容易走极端。”
王鸿举说:“我同意你的观点,其实革命是一种把伟大理想付诸实践的复杂的科学活动。现在国家已经翻开了新民主主义建设的新篇章,这些人如果不提高自身的政治文化素质,思想不跟上时代的发展,他们就很难适应新时期国家发展建设的需要。”
崔凤鸣夸奖王鸿举说:“鸿举,这几年你的思想又成熟了许多。”
“也谈不上成熟,刚才这些话不能当人随便说,我只能跟你在背地里发发牢骚而已。”
崔凤鸣调侃说:“鸿举,你的话要让李启明听见,他又要说你不是革命的同路人了。”
王鸿举难过的说“他是那种自诩根正苗红立场坚定的人,在他眼里我始终是个酸腐的小资产阶级份子。他对知识分子的鄙夷和歧视让我无法接受!”
崔凤鸣见王鸿举谈起往事时一脸的不快,就想调节一下气氛,他挤着笑眼说:“哎,嗨!不提那个李启明了。咱们谈话换点口味,说点女人的事儿好不好?”
王鸿举略带讥讽的笑起来:“哈哈,你是个一聊起女人就来精神的家伙!”
“老弟,你那个当年被国民党特务抓进监狱的红颜知己后来怎样了?”
“她被营救出来了。”
崔凤鸣颇为关心的问:“你和她的感情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王鸿举很干脆的回答:“我已经结婚了,但我的爱人不是黄婷婷。”
“没想到呀!你曾经信誓旦旦的对我说,黄婷婷是你最爱的女人,可你却没娶她做老婆。是她不愿嫁你还是你这家伙喜新厌旧了?”崔凤鸣感到很意外。
王鸿举没有回答崔凤鸣的疑问,他吊着崔凤鸣的胃口说:“老崔,你和春秀姐的爱情故事感动了我很长的时间。我这几年的爱情故事你想不想听啊?”
崔凤鸣一脸坏笑的说:“我当然想听啦!我这人就爱听那些男女间的fēng_liú韵事,听说南方的女人大都长得水灵秀气。你这帅小伙身边一定有很多漂亮女人围着转是不是?今天下午我没课,你讲。哈哈!你正史野史都要讲,不许有任何保留!”
崔凤鸣给王鸿举重新沏好一杯茶,又拿出一包大前门香烟。王鸿举点着一支烟后就陷入沉思中,这几年来他与黄婷婷、林美娇的之间的感情纠葛就像演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
王鸿举讲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崔凤鸣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王鸿举讲完后他连连拍手说:“好故事,精彩,非常之精彩!一个帅男和两个美女之间的感情故事比我和春秀的故事还要精彩得多!鸿举啊,你和黄婷婷没成为夫妻确实令人惋惜。但我认为你娶阿娇做老婆是对的。你为老婆丢了校长职位也不足惜!你是个人才,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游子回乡,你可以到我这里做教师。我现在正式向你发出邀请!”
“我是早晚要回来的。但现在还不行。老崔。说说你自己!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现在个人问题解决没有啊?”
崔凤鸣用手指着王鸿举的脑门说:“你这不是装糊涂嘛!你知道我爱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春秀。我是非春秀不娶。可惜啊,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春秀在哪?我找她找的好苦!”
“啊?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找春秀啊?”
崔凤鸣垂头丧气的说:“茫茫人海我到哪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