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凤鸣厉声质问道:“王鸿祖。我这个厂长是组织上任命的,你们这些人有什么权利对我隔离审查?”
王鸿祖对着崔凤鸣大吼“你少废话!你的上级组织如今都泥菩萨过河都自身难保啦!谁也保不了你这个走资派!”,他对身边人下命令说:“把他给我押到车上去!”
崔凤鸣冷笑一声,“王鸿祖,就算我是个走资派也轮不到你这个盗窃犯来抓我?我知道你这是挟私报复!”
王鸿祖也冷笑着说“崔凤鸣,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当初无论如何想不到今天会栽在我的手里吧?”王鸿祖说完昂起脖子。他后把双手背到身后得意洋洋的走出院子。
崔凤鸣就被几个壮汉架出院子,到了卡车旁,车下几个人抓着崔凤鸣的身子用力向上举起,车上人连抓带拽,崔凤鸣就被弄到卡车上。
“不许你们把我丈夫抓走!放了他!”春秀高喊着追出来,她用身子挡在卡车前不让车开走,他们两个孩子也哭喊着跟出来。
“滚开!”王鸿祖从驾驶室里出来,他恶狠狠地抓着春秀的脖领子把她拽到一旁,春秀情急之下一头撞向王鸿祖的胸前。毫无防备的王鸿祖一下子就被春秀装了个屁股墩。
恼羞成怒的王鸿祖站起身后连抽了春秀好几个大嘴巴,春秀被抽得嘴角出血,春秀抹去嘴角的血迹怒目圆睁的要和王鸿祖拼命,王鸿祖有些畏惧的向后退了几步。这时从车上跳下几个人扭住春秀的胳膊,春秀大哭大闹的挣扎着。崔凤鸣怕春秀挨打,就在车上着急的喊道;“春秀。你不要管我,快带着孩子回家去!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
春秀听崔凤鸣这样一说才冷静下来。几个造反派见春秀不挣扎了就放开手回到车上。
崔凤鸣被强迫站在驾驶舱的后面,脖子上被挂上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大牌子,牌子上用墨笔歪歪扭扭的写着走资派崔凤鸣几个大字,牌子很沉重但牌子上栓的铁丝却很细。沉甸甸大牌子挂在崔凤鸣脖子上,细铁丝把他脖子勒得生疼!
卡车发动起来后,一男一女两个造反派手持铁筒喇叭轮换着喊起口号。“打倒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崔凤鸣!”,“打倒牛鬼蛇神崔凤鸣!”,“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满车的造反派们都挥舞着拳头大声喊起来。
卡车慢慢的开着,目的就是对崔凤鸣进行游街批判。胡同里的邻居听到震天的口号声后都跑出院子看个究竟。最近几乎每条胡同里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人们对这种现象已经不觉得稀奇了,他们只是想知道这次倒霉的人又会是谁。
卡车缓缓开出胡同后,在附近几条大马路上慢慢的兜了几个圈子后才开回到厂里。回到厂子后崔凤鸣就被关进了一个小黑屋里。门外有两个造反派的人专门看着他。
第二天一上班。王鸿祖就组织全体职工召开了批判走资派反动分子崔凤鸣的斗争大会。崔凤鸣被强迫跪在主席台下面,脖子上依然挂着那个沉重的大牌子,他身后站着两个拿着宽皮带的人。
在斗争会上王鸿祖是第一个发言的,他给崔凤鸣列出的罪状就是打击迫害革命群众,当然这个被打击和迫害的革命群众首当其冲的就是造反司令王鸿祖自己了。
“广大的革命同志们,我刚进厂的时候是个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从那时起我就看不惯崔凤鸣那套资产阶级的管理方式,我不愿为他执行的那套资产阶级路线去拼命的工作,因为我认为越是拼命的工作,那么就离资本主义复辟更近了一步。而且我也不愿意遵守厂里的规章制度,我认为你要是遵守厂里的规章制度,那就是向走资派执行的反动路线投降!可以说我在少年时代就浑身充满了革命叛逆精神,所以崔凤鸣就千方百计的压制我,不择手段的打击我。最令我不能容忍的就是他栽赃陷害我偷盗公共财物,要把我这个刺头开除出厂,后因他手里的证据不足,又怕开除我会引起广大职工的不满,所以他就给我降薪记大过的处理。当时他是大厂长,我是个小工人,我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忍气吞声了好几年。”
崔凤鸣听王鸿祖说到这里不顾自己的处境竟哈哈大笑起来。
王鸿祖厉声喝道:“崔凤鸣你笑什么?”
“王鸿祖,当初你盗窃厂里的东西到社会上卖钱,是公安警察抓了你个人赃俱获,怎么是我栽赃陷害你呢?现在你的档案里还有你按了手印的检讨材料呢!再说你是个惯偷,因盗窃公共财产被警察抓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是个什么家伙不用我说,厂里的老人都知道,你再给自己脸上涂脂抹粉也遮不住你脸上刻着的两个字:小偷!”
一些了解王鸿祖底细的老职工认同崔凤鸣的这个说法,但又不好意思驳了造反司令的面子,就在底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崔凤鸣的话很刻薄,王鸿祖觉得自己在全厂职工面前丢了脸,他恼羞成怒的对崔凤鸣大声吼叫:“住嘴!你污蔑我就是污蔑我们革命造反派!对你的行为,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造反派的带领下现场喊起了一阵阵打倒走资派崔凤鸣的口号。王鸿祖对站在崔凤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