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伯昊边听边点头,觉得张九维所言甚是有理,查斯坦着实可恶,由他率领的十三军团,都已经成为本国中央军的笑话了,这样的败类,害群之马,早就该死了。
见长孙伯昊有被张九维说动的迹象,冠玉高声呼道:“陛下万万不可听信谗言!就算查斯坦罪该万死,但现在也万万杀不得啊!”
“哦?冠爱卿何处此言?”
“十三军团与风国的结怨,是因为十三军团炸毁了风军的物资库,于国而言,此乃大功,现在陛下若处死查斯坦,只会让军中将士认为陛下是受迫于风军的威胁,才不得不弃卒保车,如此一来,岂不让将士们寒心?以后,谁还会上战场与风军拼命?谁还会尽心尽力的为国杀敌?风军索要查斯坦的首级,乃风军所用的攻心之计,陛下万万不可上当!”
冠玉现在是真急了,这时候若真杀了查斯坦,己方将士的士气就会立刻崩溃,别说八万风军,恐怕八千的风军都能打得下这偌大的天京城,事关国本,冠玉又哪能不急?
张九维老神在在地说道:“攻心之计?冠大人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风军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查斯坦泄恨,而查斯坦作战不利,且屡屡不战而逃,又不听朝廷调派,确实有该杀之理由。陛下现在处死查斯坦,即解了京城之危,又惩治了贪生怕死之罪臣,明明是一举两得,可到了冠大人这里,怎么就成错了呢?似乎,无论陛下做什么样的决议,冠大人都认为有错,下官倒想问问,冠大人究竟是何居心?”
他这番话,当真是杀人不见血,也让在场的群臣无不倒吸口凉气。新君继位,帝位不稳,最忌惮的是什么,权臣!张九维的这番话,无疑就是在挑起长孙伯昊对冠玉的忌惮。
果然。长孙伯昊闻言,目光立刻向冠玉看去,脸色阴晴不定,眼神深晦不明。
冠玉恨得暗暗咬牙,厉声说道:“张九维,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你与长孙伯渊私交甚密,现长孙伯渊流亡,而你还在与长孙伯渊私通,你该当何罪?”
张九维二话未说,普通一声跪到地上,向长孙伯昊叩首,说道:“微臣对陛下之忠心,旁人不知,陛下不会不知,现冠大人无凭无证,指责微臣也反贼私通,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长孙伯昊深吸口气,问冠玉道:“冠爱卿,你说张爱卿与长孙伯渊私通,可有证据?”
“这……微臣并无证据,不过……”
“既然没有证据,诸如此类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张爱卿对朕的忠心,朕要比旁人清楚得多。”
张九维的底细比较复杂,他是属长孙伯渊一系没错,但他又早就与长孙伯昊存在私通,更确切的说,张九维之所以会站在长孙伯渊的那一边,当初就是受长孙伯昊的指派。
只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的确少之又少,长孙伯渊垮台之后,张九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还得到长孙伯昊的信任和重用,原因也就在于此。
现在冠玉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指责张九维通敌,反而让长孙伯昊对他越发的不满,认为冠玉弹劾张九维,就是在存心铲除自己的心腹大臣,积累他自己的党羽,让朝堂上的大臣都以他冠玉马首是瞻。
看出长孙伯昊对张九维的维护,冠玉也不再把矛头指向张九维,他跪地叩首,哽咽着说道:“陛下,现在查斯坦断不可杀,事关国本,事关尊严,事关全军将士之士气,还望陛下明鉴!”
在要不要杀查斯坦这件事上,很多大臣都是支持冠玉的,冠玉话音未落,内政大臣李桢、财政大臣冷佩等人纷纷出列,跪地叩首,齐声说道:“冠大人言之有理,请陛下明鉴!”
这么多的大臣都支持冠玉,还真让长孙伯昊颇感意外,他下意识地看向张九维,后者先是无奈地向他摇摇头,又别有深意地点点头,最后嘴角勾了勾,露出嘲讽的冷笑,似乎在说,怎么样,陛下,现在朝堂上的大臣,都快成他冠玉的大臣了,如此的一呼百应,陛下不得不防啊!
张九维的意思,长孙伯昊都有看懂,他放于龙书案下的双手慢慢握成拳头,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之色,还含笑柔声说道:“既然诸位爱卿都认为查将军不该杀,那么,朕,就依照诸位爱卿的意思办吧!”
“陛下圣明!”群臣齐呼。只有冠玉保持着向前叩首的姿态,动也没动,但汗珠子已顺着额头滴淌下来。
长孙伯昊的这番话,旁人或许没听出什么,但冠玉却听出了另外一层的含义,朕的本意并不是这么决定的,之所以要做出这样的决定,皆是因为你们这些大臣的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