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与顾家有往来的人,现在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把祸事引到自己身上。原本门庭若市的顾府,现在已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本来对上官秀根本瞧不上眼的顾淳元,现在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找上上官秀,请他向陛下求情,放过顾家。
顾淳元现在还不知道上官秀早已替顾家求了情,不然的话,顾淳元哪还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
唐凌做事,一向果决,连那么大的安郡郡守都被她当即处死,更何况顾淳元这区区的一介商人。
在唐凌的安排下,上官秀现住在御镇的行馆内,一间有客厅、有内室的套房。
在客厅里,顾淳元见到上官秀,未等后者开口说话,他抢步上前,一躬到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小人顾淳元,拜见上官大人。”
现在上官秀可是唐凌的救命恩人,他在唐凌面前的分量,不言而喻,他说的一句话,要远胜过旁人的百句、千句。
看着向自己施礼的顾淳元,上官秀的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商人的眼里果然只有利益,当真做到了能屈能伸,两天前,他还对自己趾高气扬,两天后,便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般卑躬屈膝。
不管心里怎么厌烦这个人,看在顾青灵的面子上,他还得做到最基本的礼数。他拱手回礼,说道:“顾先生客气了,请坐。”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顾淳元直起身形,站在原地没敢动,干笑着说道:“前两日,上官大人造访寒舍,小人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上官大人多多海涵。”
“顾先生言重了,请坐吧。”上官秀摆了摆手,又提起桌上的茶壶,刚要倒茶,顾淳元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茶壶,赔笑着说道:“大人,让小人来做就好。”
上官秀差点笑出声来,气笑的。
等顾淳元倒完茶,他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描淡写地说道:“现在御镇城内兵荒马乱,大街小巷,到处都有官兵在捉拿刺客和叛党,若无必要,顾先生实在不该出门走动。”
“是、是、是,上官大人提醒得极是。”顾淳元点头如捣蒜,一副受教的表情。
他迟迟不肯说明来意,上官秀也不急于发问,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一派的轻松。最后,还是顾淳元忍不住说道:“上官大人,实不相瞒,这次,小人是有要事求大人帮忙。”
“哦?御镇可是顾先生的家,在御镇,顾先生还有用得到我帮忙的地方吗?”上官秀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顾淳元老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上官大人这么说,可是折煞小人了。这次陛下在寒舍遇刺,惹出这么大的娄子,顾家已是大难临头。现在景大人全家老小皆被收监,不日就要被当众问斩,我顾家上下,只怕,只怕也会步景大人的后尘啊!”说到这里,他声泪俱下,噗通一声,在上官秀的面前突然跪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上官大人不看小人的面子,也得看青灵的面子,救救顾家啊,如果上官大人不肯出手相助,我顾家……我顾家就真的完了。”说到最后,他老泪纵横,哭得泣不成声。
上官秀深吸口气,手臂向外一挥,一道劲风生出,把跪地的顾淳元硬生生地吹站起来。他眉头紧锁地说道:“顾先生这是作甚?上官秀也受不起顾先生如此大礼。”
“上官大人,我……”
“顾家有事,我一定会帮忙,只是……”他故意顿住,面露难色,幽幽说道:“弑君之罪,太严重了,旁人在陛下那里提都不敢提此事,更别说为谁去求情,请陛下格外开恩了。”
顾淳元激灵灵打个冷战,刚站起的身形又要屈膝跪地,哽咽着说道:“如果上官大人都不肯帮我顾家,就……就真的没人会帮顾家了……”
上官秀面色一正,说道:“顾先生,我没有说不帮忙,只是,我也有我的困难。”
“上官大人的困难是……”
“顾先生也应该知道,这次我贞郡军在宁南遭受大败,损兵折将无数。救治伤兵要钱,抚恤阵亡的将士要钱,征召新兵、购置军备、囤积粮草,这些统统都需要用钱,顾先生也说过,贞郡一穷二白,连顾家的生意都不屑扩展到贞郡,现在,我最大的困难就是缺少军资。”上官秀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端着茶杯,轻轻吹着里面的茶末。
顾淳元多聪明,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上官秀的意思,说来说去,他就是想要钱。顾家家大业大,生意遍布整个风国,要说顾家什么最不缺,那就是银子。
听完上官秀的话,顾淳元眼睛大亮,立刻接话道:“上官大人尽管放心,大人的困难,小人完全可以帮忙解决,贞郡军所缺的军资,可由顾家来出,缺多少银子,顾家就为贞郡军的弟兄们补充多少银子!”
只要能保住性命,不管花费多少银子,凭顾家世代经商的头脑和渠道也能再赚回来。
上官秀慢悠悠地提醒道:“顾先生,要养一支数十万人的军队,所需的军资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顾淳元正色说道:“上官大人需要多少银子,尽管知会小人就是。”
上官秀还没有回到贞郡,对于贞郡军的损失,他现在并没有具体的概念,此时之所以敲顾淳元的竹杠,主要是看不惯他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前倨后恭的心态。
他点点头,说道:“如此的话,我代贞郡军的弟兄们先谢过顾先生。顾家的忙,我自然一定会帮,现在顾先生尽管放心回家等消息,我可用人头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