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众人站起来,齐声请安。
看样子,能称他师傅的人不多,归寒邪和锦珠儿是他的徒弟,刚刚那名红衣女子可能也是。这或者就和她今天经历的温泉仪式有关。
门主走到了竹台上,坐了下去。
众弟子这才坐了下去,御凰雪冷眼看,有两张桌子并没有坐满,空了好几个位置。
“四十年间,任务失败者仅有二十人而已。”门主开口了,声音沙哑难听。
御凰雪不敢盯着他看,支着耳朵仔细听。依照归寒邪的说话,这声音也是假的。他们每个组之间,出了这道门,就要做到完全不认识对方。做到极致的人就是这个门主,连他的徒弟都没有机会见到他的真容。
院中一片死寂,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其中十人,全都在这两日。”门主环顾众人,缓声说道。
有两张桌子上的人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跪到了他的面前。
“生,而共生。死,而同死。”他盯着这些人,冷漠地说道:“这是每个组的规矩,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弟子该死,请门主再给一次机会。”几人俯在地上,惊恐万分地磕头请罪。
“你们说呢,给不给机会。”
“门主,大师兄也失败了。”其中一人突然抬起头来,大声说道。
门主转头看向他,哼了一声。
归寒邪站了起来,慢步走出了圆桌,停到那人身边。
“大师兄不应该在这里,他回来了,说明他也失败了。”那人大声说道。
归寒邪垂下眸子,缓缓取下了面具。
这对他们来说是大忌,就算是假面,也不会当着所有的人露出来。
归寒邪转头看他,唇角微扬,小声说:“你怎么知道我有任务?”
那人楞了一下,赶紧又俯下身去,连声说:“上回回来没有见着大师兄,所以猜测一定是执行任务去了。”
“呵,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就是失败呢。”归寒邪弯下腰,手掌轻摁在那人的头顶。
“因为……”那人含糊地说了两个字,再没机会说完。
归寒邪手指用力,内力直灌他的天灵盖,把他的头骨震碎了。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坏话。”他擦了擦手掌,转头看向竹台上,笑着说:“我为师傅做的事,你们没有资格知道,想活命的就管好你们的嘴。”
再也没有人敢多说半个字。
御凰雪再度看到了他心狠手辣的一面,她突然觉得很可惜,他和那个在酒馆里给她擦桌子,抱着银罐子央求她去卖酒的帝阮完全是两个人,她喜欢那个,讨厌这个。
每个人都有两张面孔,归寒邪一面纯真,一面邪恶,都到了极致。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门主盯着这些人,威严地问道。
跪着的人连连摇头,不敢再说半字。
“那就去吧。”门主挥了挥手,让人端上了毒酒。
御凰雪拧眉,转开了头。
若任务失败就要死,归寒邪怎么还能活着?他的师傅怎么这么信任他?锦珠儿呢?她突然在人群里看到了锦珠儿。
她也戴着面纱,风吹起来的时候,掀起了她的面纱,让御凰雪看到了她的脸。
“喝吧。”归寒邪走到那些人面前,把毒酒递给他们。
“大师兄,饶命吧。”有个女子呜咽着哭道:“我还不想死。”
归寒邪唇角轻扬,如玉的脸颊上全是残忍的笑容。
“小师妹,门规不可破,你要带个好头。下辈子投胎就去当个公主,千金,别进这个门了。”
女子掩了掩脸,摘下了面纱。
面纱下的脸白净无暇,满眼绝望死灰。她颤抖着手,接过了毒酒,一饮而尽。
见没办法逃脱,一群人互相看看,认命地拿起了毒酒。
御凰雪从来没见过这个门派的人有这么死忠,让他们死就死……都不跳起来反抗一下吗?
不过,死了一桌多的人,晚上逃走应该就容易些了吧。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居然又来了一拔新人,坐到了刚腾出来的空
位上。看样子是新训练出来的杀手。
这叫什么,杀手死不尽,总有后来人?
御凰雪抱着酒坛子,跟着管事妇人一起上去倒酒。
从归寒邪身边过去的时候,他悄悄捏了捏她的腰,向她密音入耳,“准备好,我们晚上走。”
御凰雪垂下密睫,倒完酒,乖乖退到一边。
“新人来了,我们应该高兴。”门主举起了酒碗,大声说道。
“那就献歌?”
“锦珠儿怎么一直不出声?”归寒邪突然扭看向锦珠儿,笑着问道。
锦珠儿站了起来,冷冷地说:“有你在,我不想说话。”
“怎么?”归寒邪慢步走过去,手指勾住了她的面纱,轻轻地往上掀。
锦珠儿突然就抱住了他,踮起脚尖去吻他。
四周静了会儿,突然响起了阵阵拍手声,尖叫声。
“我们这里是不是要有第一桩喜事了?门主就成全了锦珠儿吧,免得她把大师兄的嘴巴给咬掉了。”有人大声笑道。
归寒邪用力拉开了她的手臂,脸色不善,抓着她的手腕狠狠一反。
“你不是锦珠儿。”
“还来!”锦珠儿摆脱他的手,抓了把筷子和他对峙,“你为了那个女人,是不是想把我们都给杀了?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杀了御凰雪,我要把她的肚子剖开,我要把她尸万段,我要让你痛死悔死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