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因为双手止不住地哆嗦, 所以手里的茶碗摔碎在地, 流淌开来的茶水还冒着烟气。
“小姐!您没事吧?”丫鬟立刻过来了, 查看田雅静有无烫伤。
“我没事,你别收拾了, 下去吧。”田雅静深吸着气却依然缓不过神,怎么会这样?她只是想和夫人再商谈一次罢了, 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小姐……?”
“出去!”
“是……那您坐着别动, 您的脚还伤着呢,有事叫我好了。”丫鬟说, “我就在屋外候着。”
“嗯。”田雅静却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丫鬟才关上门,她便起身, 忍着脚踝处的痛楚挪移到窗户旁,想要看夫人那边的情况,之前听说景将军回来了, 夫人的伤势是不是变严重了呢?
“千万不要有事啊!”田雅静忧心忡忡地想,不管能不能嫁到皇宫里去,她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夫人分毫。
实在是因为情绪一时激动……!
田雅静忍不住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夫人恼了, 说她如果再提起要嫁给皇上,就会立刻给她定一门亲事,让她从此死了这条心!
因为她不能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泥足深陷,牵扯进本不属于她的姻缘当中!
说完这话夫人便转身往回走,而为了不让这些谈话被仆人听到,她与夫人是约在阁楼上相见。
那是一处存放冬季衣物、茶具和屏风的地方, 平时除非必要很少有人上去。通往阁楼的楼梯在地
震中损毁了,后来就有人架设了一把木梯,较为简陋且沉重。
田雅静记得自己很用力地拉了夫人一把,但本意是想要留住夫人,希望可以有转圜余地,但没想梯子竟然剧烈晃动起来!
她已经及时出手去拉拽夫人的胳膊,却只抓到一抹衣袖,“刺啦”一声地撕破了!
“啊!”夫人一声惊叫,到底还是跌了下去,田雅静依然是奋不顾身地往楼梯口一扑,希望能抓住点什么,但是她已经不能阻止梯子的倾倒!
夫人被压在木梯子底下,了无声息,田雅静吓傻了眼,也更慌了,顾不得是二楼,竟然直接往下跳!
“呜!”脚踝上一阵剧痛,田雅静倒在了夫人的身边,痛苦不堪!她咬咬牙,挣扎去搬那梯子,就在这时,管家听到响动赶了过来,将她们二人救起!
再后来,她忍痛陪着夫人,直到她清醒过来,还说口很渴,田雅静亲手喂她喝水,见她没有大碍了,这才回到房间自己敷药疗伤。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向景将军交代此事时,将军就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位老郎中,方才不是有
大夫来瞧过,并且说无大碍了吗?
田雅静心里慌得不行,可是又不敢过去看,生怕将军一怒之下,会将她赶出门去!那样的话,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小姐,您要用饭吗?”门外的丫头,倒是尽忠职守的很,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进来问道。
“我吃不下。”田雅静摆手道,天开始暗下来了,却没有人出来点灯,管家也好,还是老妈子,
始终都留在夫人的屋内没有出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田雅静觉得应当去夫人的房里看看,便把丫鬟叫进来,让她扶着自己过去。
丫鬟还安慰她说,“之前宫里也派了大夫过来瞧夫人呢,眼下夫人应当没事了,小姐您就放宽心吧。”
“嗯。”田雅静应着,一脚才跨出房门口,主屋里就传来凄惨至极的哀嚎之声!
“夫人啊!夫人您醒醒啊……!”
“夫人!您怎么就走了呢……这、这让我们怎么活呀!夫人!”
这一声惨过一声的哭叫,让田雅静面色煞白,呼吸急促,她想要朝屋子奔去,可是不止双手发软、发抖,双脚也是,跟踩着棉花一样,她软绵无力地跪倒下来,竟怎么也站不起了!
陪着她的丫鬟也惊呆了,忘了搀扶,就这么傻傻地望着夫人的屋子,有人哭,有人叫,原本安静的宅院喧嚣得不行,没多久景将军出来了,郎中和宫里来的大夫、太监都出来了……
田雅静摇晃着站起身,想要对景将军说些什么,可是将军的眼里没有她,只是对太监了两句话后,又返身进去了。
太监的脚步很急,田雅静却一把拉住他,惊惶地问道,“干娘、干娘她真的……?!”
“是啊,还请小姐节哀顺便,奴才还要去回禀皇上。”太监说着摇摇头,出府去了。
田雅静这才痛哭出来,且哭得是气咽堵胸,花容失色,丫鬟怎么也劝不住,心里也很伤心,便跟着哭了。
一时间,府内的哭声此起彼伏,竟是一夜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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诰命夫人刘氏的意外致死,对朝堂来说,本是一件无足轻重之事,即便她是一品诰命,但说到底只是一位不问政事的妇人。
可是皇上对她的过世很是重视,不但赐谥号“贤敏”,还按等同王妃规格的葬祭,除此之外还在她猝后的第四日,正式追封她为“明惠王妃”,品阶虽然不及诰命夫人,但其身份相当于亲王正室。
因为她的破格提升,也让景霆瑞成为王妃的嫡长子,承袭“王妃”之爵位,并封为“武宣亲
王”,养女田雅静亦被册封为“广雅郡主”,这一道又一道的封赐谕旨接连而来,着实惊呆每一位的大臣!
母亲去世本是一件丧事,可是对于景将军来说,他不但获赐绢帛两百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