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膳用得满殿皆是欢喜,周惜若惦记着医馆筹建的进度,看了看时辰便向龙越离告辞出了皇宫逐鹿。舒蝤鴵裻她到了医馆中,只见工匠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打土砌墙,因知道这是要用来专门给穷人看病的医馆,所以工匠们分外卖力,不到几日偌大的医馆的样子已隐隐有成。
周惜若心下甚是安慰,看了看天色便对车夫道:“去慈儿堂看看。”
车夫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皇后娘娘要去的是哪一边的慈儿堂?”
周惜若想了想,道:“就城东那家吧。”她还惦念着那一个小小的男孩。
车夫连忙答应一声,赶着马车就向城东而去。过了小半刻,马车在慈儿堂的侧门小巷口中停下。周惜若由宫女扶着下了马车。她一向不欲令人知道她的身份,几次前来都只从侧门进出澹。
她下了马车正要踏上石阶,忽地背后似有一道目光紧紧盯在自己的身上。她疑惑回头却只见巷子中并无外人。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周惜若心中暗道,想着便进了慈儿堂。她不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慢慢从巷子的拐角处出现。他看着门边一闪而过的倩影,眸色复杂。
周惜若才刚走到院中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喧哗,吵吵嚷嚷地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博弈棋盘大陆。周惜若紧走几步,推开院门,只见庭院中一堆小孩正拍着手笑嘻嘻地往天上看,而慈儿堂中的几位嬷嬷和帮佣都脸红耳赤地说着什么窀。
周惜若正要问,只听得头顶上传来一道清脆却满含羞恼的声音:“都滚开!统统滚开!我死也不穿!小爷我才不穿这种婆婆妈妈的东西!滚蛋!”
周惜若循声抬头,只见庭院中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中正紧紧攀附着一道娇小的白影。她定睛一看,那白影却是一位面容白皙,头发披散的女童。
她皱眉道:“怎么让这孩子爬到这么高的树上?”
慈儿堂的管事嬷嬷见周惜若前来,急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您总算来了。这小子……不不,野丫头被人送了进来,奴婢们昨儿看她的样子以为是小子想着等今日让堂中的老张给他洗洗,没想到这孩子不是小子,却是个丫头。奴婢们见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于是把她硬拖着洗澡洗头除虱子,可是才刚洗好,她就跑了,还爬上了树到处嚷嚷,不让奴婢们给她穿衣服!”
管事嬷嬷面上皆是恼火之色,想来被这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气得不轻。
周惜若眯了眼看去,那丫头牢牢攀着树枝,一双大眼晶亮有神带着戒备看着树下的众人。周惜若摇了摇头,对管事嬷嬷道:“把东西放下吧,另外把其余的孩子带走。让我来劝她下来。”
管事嬷嬷正为这个丫头头疼得厉害,一听大喜过望连忙放下衣衫,命人把围在树下看热闹的孩子们都带走了。顿时方才还挤得满满的庭院只剩下树上树下两人。
周惜若看了女童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树上女童冷哼一声:“爷爷我叫苏三儿。”
她说话粗鄙充满敌意,周惜若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原来是三儿姑娘。”
苏三儿一听“姑娘”两个字,浑身上下仿佛爬满了蚂蚁怎么都不舒坦。她恼道:“都说了,我不是女娃!”
周惜若笑了笑,眯着眼睛看着她瘦瘦尖尖的小脸,反问道:“既然你不是女娃,难道是男的不成?”
苏三儿闷哼一声,不再吭声。
周惜若看了一眼手边的花衣衫,问道:“你什么时候下来穿衣衫?”
苏三儿闷闷不乐地看了周惜若一眼,扭头道:“我不穿这么娘娘腔的衣服!”
周惜若轻轻摇头,道:“好好的女孩干嘛要扮成男孩子呢?”
苏三儿一听仿佛刺到了她的痛处,冷笑一声:“你自然不懂!女孩流露在街头不是被抓去大户人家当丫头,就是被人贩子抓到青楼卖了当窑姐。幸亏我机灵,不然早就不知死过几百回了!”
周惜若听得她说话口齿清楚,一番说辞条条犀利,心中存了疑惑却不点破。她问道:“你若不穿就不穿了吧。只是这树上终究不能待一辈子,你想想看,若要下来就趁早,省的连累了旁人还要把你拉下树来。”
苏三儿这才仔仔细细打量了周惜若。她看了几眼,忽地恍然大悟道:“你你……你就是皇后娘娘!”
此话一出,周惜若也吃了一惊。她每次来慈儿堂已是极低调的做派,怎么还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再说方才管事嬷嬷与她说的话在庭院的拐角回廊处,这树上的苏三儿也不可能听见的。所以她的身份分明是苏三儿自己猜出来的
周惜若皱眉看着苏三儿,道:“你若不下来,等会我命人把你拉下来,你可是要挨板子的哦位面农场!”
苏三儿一听,哈哈一笑道:“不会的!这慈儿堂从不虐打孩子,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周惜也不急躁,含笑道:“慈儿堂是不打孩子,但是你分明已不是孩子。”
苏三儿一呆,看着周惜若含笑的美眸,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
周惜若道:“这要猜出来还不简单。快下来吧,在树上难道好玩吗?”
苏三儿本来想反讽她两句扳回一局,可不知怎么的看见周惜若含笑的面容,不知不觉心中那一股执拗就消失无形。她慢慢下了树,扭捏地站在周惜若身边。
周惜若打量她全身上下。苏三儿个子矮小,许是自幼颠沛流离没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