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叫什么名字?”阿宝问道。
那男子萧索一笑,慢慢道:“我叫龙越离。龙御天宇的龙,越国的越,离别的离。”
阿宝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熟悉却是想不起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
龙越离眸光复杂地看着跟前心无芥蒂的阿宝,他的面庞似极了邵云和,那一双眼却分明是她的眼睛,清澈见底,明眸慑人。原来这便是她割舍不下的牵挂,这便是她心中的宝。他用整个天下来留她都留不住的,她要的原来不过是一个孩子和一个一心一意的丈夫。
盛世江山从来都是他的梦想,不是她的。他忽地捂住眼默默流下泪来,一点一滴,落在了衣襟上轻轻滚落,消失在了黑暗中。阿宝见他哭了,安静下来坐在他的身边。
“龙叔叔你为什么哭?”
“我在哭,她要走了,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她是谁?”
“她是我龙越离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她为什么要走呢?”
“因为她有更好的路要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不开心……”
……
云府的大门打开,温景安的声音传来:“两位就不必远送了,邵兄,要好好照顾她。”
一道轻柔的声音飘来,她的声音悦耳却带着无尽的惆怅:“温相也要保重好自己。以后有机会要去赤灼看我。”
温景安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静静的马车,长叹一声:“也许会有出使赤灼的机会,到时候一定会去看望邵兄和娘娘网游之天下无双。”
周惜若微微含笑,她忽地想起了什么道:“阿宝呢?!我竟这么糊涂,忘了温相还没见过阿宝!”
邵云和亦是皱眉:“阿宝不知跑到了哪去了。”他回头对云思泽道:“麻烦云少吩咐下人去找他来。”云思泽连忙应了扭头吩咐下人去寻找阿宝。
车厢中阿宝一动,龙越离已一把将他的口捂住,他低声道:“别忘了你我立下的凭据。”
阿宝垮了小肩膀。龙越离看着那门边立着的窈窕身影,眼中眸色深深,久久凝望。她无知无觉地就站在离他不过几丈的距离,清丽的面上隐约有担忧与自责。一旁的邵云和似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轻搂她入怀。
两人相依相偎,如此自然而然。
他猛地别了头,不愿再看。阿宝动了动,低声道:“怎么办?我哈赤和娘亲在找我。”
龙越离沉默半天,把宝剑放到了他的手中,声音微颤:“拿好宝剑,以后学好武功保护你的娘亲,不要让她伤心失望,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阿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转身跳下马车,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声:“哈赤,娘亲,我在这里!”
立在门边的邵云和与周惜若一听又惊又喜,急忙迎了上前。温景安眸色一闪,看着那静静垂下的车帘心中只是叹息。周惜若上前一把抱起阿宝,她看到他手中的宝剑,问道:“你怎么可以拿温相大人的剑呢?”
阿宝回头看了一眼车帘中那一闪而过的深眸,道:“是叔叔送我的。”
周惜若心中疑惑,正要上前询问,温景安已几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含笑道:“这是我送给令郎的礼物,祝他今后文武双全。”
周惜若掩下眼底的疑惑,含笑道谢:“那就多谢温相了。”
温景安深深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声,道:“周小娘子一路保重!后会有期。”他说完上了马车。
周惜若抱着阿宝,看着他上了马车离开,夜风微动,里面一双熟悉的妖娆深眸一掠而过,她心口一窒,几乎失声唤出那个名字。可终究马车驶过她的眼前,渐渐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她怔怔看着,直到怀中的阿宝扭动起来。她看着阿宝,声音微颤:“马车中是谁?”
阿宝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是一位龙叔叔。是他送我宝剑。”
周惜若眼中顿时溢满了水光。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深夜守着云府的大门旁,只为见她一面。
“惜若,回去吧。”不知何时邵云和走到他们身后。
周惜若迅速擦干眼角的泪,回头笑道:“好,回去。”
邵云和看着阿宝手中的宝剑剑鞘上的龙纹,终于什么也不说,扶着她慢慢走回了云府中。
……
三日后,云府的婚事热热闹闹地操办起来。流水席一直办了两天两夜,从各地而来亲朋好友的贺喜,送礼的络绎不绝,库房中的贺礼堆满了整个屋子,大有撑破屋顶之势。如邵云和与周惜若这般闲人贵客都不得不跟着忙得团团转。邵云和跟着云思泽身边,挡酒应酬,脚不沾地。周惜若跟在凌瑶身边又是梳妆,整理嫁妆,代收云家各房送来的贺礼见面礼,以及一一回礼等琐碎杂事。
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一团校园全能高手。阿宝更是玩疯了,云府不少与他年龄相当的孩子纷纷聚在一起,玩炮仗,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俨然比大人还欢喜。大喜那一日,久病未出的云府老太爷稳稳坐在了主位上接受新人的跪拜。
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周惜若看着红衣两位新人,替他们流下欣喜的泪水,心中只愿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如今日。
……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再不舍也终于告别的一日。渡船上,周惜若看着渡头上渐渐变小的云思泽和凌瑶,久久凝望。肩头一暖,不知何时邵云和已把一件薄薄的锦面披风披在了她的肩头。
“惜若,等我们在赤灼安顿好了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