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声,长长悠扬的钟声打破拂晓的安详静谧,薄雾霭霭,笼罩着这一片一望无际的恢弘皇城诱拐娇妻:错入总裁门。舒残颚疈渐渐的,天边第一缕晨曦破开雾霭照在了那最高的金顶上,耀眼的金光在清朗的秋日中显得格外明亮。各宫的宫人微微躬身在鱼贯从宫殿中规规矩矩的穿行,宫女婀娜,身着统一的宫女服饰,清新得如晨曦一般,而内侍们身着各色品级不一的服色,他们步履匆匆,都往着皇宫中最巍峨的宫殿中而去。那座宫殿如人的心核,四肢百骸的血都要向那边流淌而过。
一道身披长长玄色锦面披风的身影站在高高的望天台看着眼前这一切,沉默不语。一头乌黑的发间有点点白露,在晨光中闪烁着碎光。他背影瘦削却俊秀优雅。披风轻垂至他的脚踝,晨风吹拂,披风轻扬,他若下一刻便要临风而去。
身后脚步声轻响,一声叹息带着无奈道:“皇上昨夜又一夜未眠了。”
那瘦削身影回头,看了眼前已明显老了不少的红衣胖内侍,苦笑了下,道:“难为叶公公又爬这么高的望天台,腿脚可还好?”
叶公公抬头看着面前容色憔悴的俊美男子,眼中黯然。一年多过去了,眼前的龙越离已不是当初那年轻气盛,生机勃勃的年轻帝王了。他面容俊魅如昔,可惜容色苍白憔悴不少。前些日子因为着了凉受了风寒,神色间犹带恹恹病容宀。
他心底一叹,道:“皇上不用顾惜老奴的腿脚,只要皇上龙体康健,就是让老奴天天爬望天台,老奴都心甘情愿成仙路。”他说着眼中点点是泪,转身悄然抹去。
龙越离拢了拢身上的锦面披风,垂下眼帘,佯装没有看见贴身忠心老内侍的眼泪,淡淡道:“朕身体很好,叶公公不必担心。”他说完,忽地捂住胸口闷闷地咳嗽起来。
叶公公一听急忙上前道:“皇上的风寒还未好全,昨夜就不该上望天台吹冷风!唉……皇上为何不听老奴的话呢!枪”
龙越离不语,避开他的手拄着手拐慢慢地向望天台走下,风中传来他清冷的声音:“不上望天台朕也睡不着。叶公公,你有什么事就禀报吧。”
叶公公急忙跟上,道:“皇上,皇上……镇南侯说楚地前来了一位郡主……”
“不见!”龙越离扶着高高阶梯的楠木扶手断然否绝。
叶公公却不以为意,一边跟着一边唠叨道念着:“镇南侯说这郡主名曰萧宝儿,相貌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年纪也刚好,十七岁!皇上,您就见一见吧。”
可等他抬头时,龙越离已拄着手拐下了楼梯,不见了踪影。
叶公公颓丧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见一见又没什么,唉……这都一年多了,皇上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皇后娘娘再好也走了,皇上总不能这样孤孤单单一辈子吧!”
他说着扶着楼梯扶手艰难地下了有十层之高的望天台。等他下了望天台,却见明黄宽大的龙辇正等在一旁。他在等着已年迈的老奴。叶公公心底一暖,急忙上前。
龙辇中龙越离斜斜依在了明黄锦墩上,眸光若琉璃,淡淡流转。他看着车辇前叶公公苍老的面容,轻叹一声:“叶公公,你也老了。以后就不要跟着朕东奔西走了。”
叶公公一听如遭电噬,猛地跪下哭道:“皇上不要老奴了吗?!”
龙越离轻轻揉着僵硬的那条腿,摇头道:“不是不要叶公公伺候,只是……”他垂下眼帘,眸色黯然,良久才继续道:“终究要分别,你年纪大了,还成天为朕操心。朕是时候让你颐养天年了。”
叶公公抹泪不起,固执道:“老奴还做得动,除了腿脚不方便,老奴还能照顾皇上!皇上千万不要赶老奴离开。”
龙越离自嘲一笑:“朕这么大一个人了,为何还要旁人照顾?叶公公,你不肯离开朕,是不是因为她曾经嘱托过你?”
叶公公浑身一颤,良久才无言垂下头。
龙越离看着眼前巍峨的皇宫,朗朗青宇下,齐国这一番太平盛世政通人和。可惜,这一切她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地再也看不到了。
她已经走了。是他亲自放她离开。他说已放下,可为何偏偏他无时不刻都仿佛能看到她就在眼前,走过那空置的长宁宫还依稀能听见她柔和的声音,一转头似还能在飘荡的帷帐间看见她隐约窈窕的身影。他还能听见她抱着大皇子时轻轻哼着温柔的歌谣。云水殿中温暖的炭火旁仿佛她还静静陪伴在身边,在重重帷帐中,他看见她为他惊鸿一舞的凤朝九天……
越想,他眉眼萧索之色越浓:“朕在她眼中是需要照顾的人吧?她不忍离去只因为她舍不得朕一个人孤孤单单。这些,朕都明白。”
叶公公听得不由潸然泪下,哽咽道:“皇上不要想太多了,皇后娘娘若是看见皇上如今这个样子也不会心安的。”
龙越离自嘲一笑:“罢了。不说这些了。朕要出宫走走,叶公公就不要跟着了。”
他说着转身吩咐内侍几句,龙辇便辚辚驶离望天台。叶公公急忙起身,问道:“皇上几时回宫?”
龙辇中传来他如叹息的声音:“朕也不知道陌上花开竹有意。”
叶公公茫然看着明黄的龙辇在清晨清亮的晨光中渐渐消失了踪影。
一段深情要熬折了多少个日夜的锥心刺骨,要走多远的路才可以遗忘?谁也不知道,不知道啊……
……
漆黑的深夜如藏着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