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参听了就诧异,心说这个张珂这会来找自己做什么?嘴里却说:“为何不方便?苟家夫人说本老爷方便不方便?”
花红看着苟参只是笑,苟参纵然脸皮再厚,这会在花红面前也有一种被她撞破隐私的尴尬,搔搔头说:“好吧,请张姑子,就来后花园相会吧。”
花红眼神有些怪怪的看看苟参,苟参笑着说:“看什么?你这丫头想什么?本老爷从来光明正大的,事无不可对人言,刚刚和敬武公主商谈完了人生大事,这会张家姑子大驾光临,如今荷塘月色正浓,良辰美景当时,你只管沏茶待客就是。”
苟参说着起身将自己衣冠整理了一下,心里想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刘敏走了张珂就来了,美女不断啊,嘴里却说:“你没听说过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花红听着苟参调笑完了,就到前院去请人,苟参看看自己和四下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嘴里嘀咕说:“热闹!难道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让所有的人都蠢蠢欲动的不安分了?”
花红踏着月色往前院走,心里在想小老爷果然好本事,竟然能让公主寻上门来,而且公主刚走,黄门郎张猛老爷的女儿又找上门来。
孤男寡女的夜里相会,两人能说些什么?
花红怎么都不相信苟参和刘敏下午在后面是商谈什么人生大事的,不过再想想后院那样露天敞地的,难道老爷竟然真的和公主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成就了好事?
那老爷的胆子可真是大的离谱了。
敬武公主刘敏的家令李云聪等人也不是没眼色的,眼看公主和老爷苟参之间不知道会如何,所以在前面一方面安安静静的耐心等待,一方面倒是对花红几个十分的客气。
花红想想自从去年跟随了苟参之后,自己的生活和过去颠仆流离的处境有了天壤之别,苟参那么年轻,本领是有的,自己只要一心服侍他。后半生至少可以衣食无忧了……
张珂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在皎洁的月色里宛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花红躬身说道:“张家姑子请了,老爷在后院……沉思。请姑子到后面去,万望见谅移步。”
张珂见到苟参的家人都举止有度,脸上就带着笑说:“冒昧来访,请姐姐宽恕失礼,有劳带路。”
花红见张珂对自己客气。心里油然对她产生了好感,嘴里急忙说着不敢,就让丙女招待了和张珂一起来的两个家人,自己带着张珂往后面去。
月色如烟,流光溢彩,一路花开花落,就要见到苟参了,张珂心里忽然的有些忐忑,想找些话和花红攀谈来排遣心里的拘谨。
此时,两人耳中就听到了一声悠扬的箫音。
这曲子幽怨悲戚。意境缠绵,如泣如诉,呜呜咽咽的,堪堪的就像是张珂许久以来隐藏的心事一般,难以用话语来言喻说明。
张珂不由的感叹,缓缓的踏着音律前行,果然,远处的亭台边、月色下,苟参低眉顺眼的持箫吹奏着,那拨弄人心弦的音律正是他发出的。
张珂和花红到了亭台里。苟参宛如没有意识到身边多了两个人一样,兀自将一首曲子吹奏完了,才蔚然长叹一声,脸上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瑟和孤寂。
张珂将月色下苟参的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恍然,他果然是个内心细腻丰富的男子,做事情最是审时度势的,而且,将自己的本性隐藏的很深。
“那他又在嗟叹什么?他的忧愁,难道就是怀才不遇壮志难酬么?”
“哎呀。不知姑子前来,苟参失礼了。”
张珂正在想着,苟参已经弓腰举手作礼了,张珂嘴角轻弯,眼睛看着苟参回礼说:“贸然来访,已经是唐突,小女不敢惊扰雅兴。”
苟参再次鞠躬,请张珂坐下:“刚才忽然有感而发,倒是让姑子见笑了。”
花红看两人谈话,就借故离开了,张珂一看偌大的后院只有自己和苟参,低头安定了一下心神,抬头说到:“好久没有见,想来待诏每日忙碌,今夜实在是冒昧。”
苟参轻轻一笑:“苟参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待诏,月下无聊,所谓静极而思动,胡乱的学人附庸风雅。”
“不然,张珂虽然无知,但也听得出箫声意境,再说天子只是让待诏回家,并没有削夺了秩奉,因此待诏依旧是待诏,而小女子对待待诏,如同往日一般敬仰……”
张珂说的这句话最后声音小的几不可闻,大有深意,苟参听了暗自沉吟,看着眼前琼首靥面的佳人,心里思虑,笑说:“姑子自称自己是小女子,那苟参就是小男子了。”
张珂听苟参说的有趣,心里就更加亲近了一些。
这大男子、小男子、大女子和小女子是西汉人在家的称谓,苟参却觉得自己的话让张珂有些误会,小女子和小男子正好匹配一对,就转换话题。
“岂不闻人生赏心悦事之事,为高卧、静坐、尝酒、试茶、阅书、对画、咏歌、鼓琴、焚香、莳花、踏青、候月、听雨、望云、瞻星、负暄、赏雪、看鸟、观鱼、漱泉、濯足、倚竹、抚松、远眺、俯瞰、散步、荡舟、游山、玩水、访古、诲人、寻幽、消寒、避暑、随缘、忘愁、慰亲、习业、为善,苟参今夜对月吹箫,实在是故弄玄虚、邯郸学步而排遣寂寞尔。”
对什么人就说什么话,刘敏好动爱玩,苟参就做器具陪她开心,而张珂大家闺秀,诗书人家,苟参就和她谈修身养性、风花雪月。
苟参一口气说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