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言坐了起来,睡过一觉后,清晨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神清气爽的爬起来,靠坐在床头,便见日光如一层薄纱,罩在屋子里,一片静谧。
“睿王走了吗?”片刻后,温瑾言轻声问。
“已经走了。”墨荷将帐子撩开挂起,笑道:“好几个时辰前的事了,太太说不必叫醒您。”想了想,又道:“这时候,应该已经出了苏州吧?”
温瑾言微微颔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吧?
自此以后,愿再无相见之时。
“小姐醒了?”青柳从门外缓缓走进来,看起来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小姐,事情已经查明白了。老爷听说这事,大发雷霆,当时就要叫人牙子来将二姨娘打发出去,是太太拦下来了。我远远的看了一眼,二姨娘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不知道多狼狈……”
“这么快?”温瑾言微微一怔。原以为二姨娘会一口咬住,这事还得折腾些时候呢。
“是二姨娘唆使果儿引您出去,当时亭子里有两个二姨娘不知从哪找来的小厮,只等着您上钩。谁知道您机智,没有上当,那果儿就用了二姨娘想的第二招,在您的院子里自尽,嫁祸给您,谁知道当时院子里有几个婆子在巡夜,那果儿一直没有机会,便在您院子旁边自尽了。照二姨娘的说法,是打算带着人来起哄,给您安一个品行不坚的名声……”
温瑾言抿了抿唇。
她自问从未与二姨娘有过冲突,何以要下这样的狠手?即便是为了温瑾瑜,用这样恶毒的手段。也让人不齿。她也是过来人,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子,尤其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名节有多么重要吗?
如果当时她真的孤身一人去了亭子,那两个小厮会怎样呢?想想就不寒而栗。
墨荷不可见机的蹙了蹙眉头,“不怪太太这么多年不待见她,这样的一个人。心里只有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别人在她眼中连蝼蚁都不如,谁又喜欢得起来?”
“她之所以能横行霸道,所仰仗的。不过是大老爷的厚爱,如今大老爷动了怒,谁还会将她放在眼里?”青柳不屑的撇撇嘴,“到头来还得大太太来求情。不然如今可不知道被卖到哪个山坳坳去了!”
“这事怕没有这样容易结束。”这屋子里,最了解大太太的莫过于白芷。她眉头微皱,“当年二姨娘目中无人,将大太太得罪得不轻……”言下之意是大太太保下她也许是出于大度的名声,或者只是权宜之计。往后去,二姨娘的日子还是不好过。
“那也是她自找的。”一晚上没歇息,本就义愤填膺的青柳此刻性子更显暴躁。“若非她使出那下三滥的诡计,又怎会有今日这样的下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笑得颇有些幸灾乐祸,“这下,只希望三小姐不要受到牵连才好!”
“你少说两句!别给小姐惹麻烦!”墨荷狠狠瞪了她一眼,颇有些无奈。
当时温瑾瑜是被绑着回来的……
温瑾言唯有叹息。
如今林之墨已经离开温家,不知道温瑾瑜是否会为自己当日的冲动而后悔?
说起来,二姨娘突然发难,对她下手,应该就是为了让她名节有瑕,然后趁机暗示大太太,放过温瑾瑜。毕竟温家出现一个名声有损的女儿已经够抬不起头了,如果连自幼养在嫡母名下的女儿都与下人有染,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法不责众,也许大太太会因此而放过温瑾瑜也未可知。不过,如果大太太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嫡女并没有那么在乎,而同样也放弃她呢?二姨娘的计划岂不是付诸东流?看来,她还真是破釜沉舟啊。
“二姨娘有说为何这般做吗?”半晌之后,温瑾言幽幽问。她倒很想听听二姨娘的解释。
青柳支吾了一下,弱声弱气的答道:“说了……”犹豫片刻,在温瑾言淡淡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道:“她说当年和三姨娘同时被抬成姨娘,结果三姨娘诞下了温家次子,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她气不过,才出此下策……”毕竟涉及四小姐的生母,青柳说到最后,已是语带惶然。
“原来是这样。”温瑾言微微颔首,自嘲的笑了笑。
这话,也就能骗骗大老爷了吧?不,也许连大老爷都不会相信。
三姨娘唯唯诺诺的,没有个主见,又怎会在几个同辈的姨娘面前摆谱?二姨娘不过是为了拖人下水,同时洗清温瑾瑜的嫌疑罢了。
念头闪过,温瑾言微微一愣。
二姨娘布下的这个局,温瑾瑜到底知不知道呢?如果知道,她是出谋划策,还是婉言阻止?
事到如今,个中辛秘,也只有温瑾瑜本人才知道了吧。
温瑾瑜的屋子里,一片狼藉。
自昨儿晚上,她便一直闹腾,几个看守她的婆子都上了年纪,被折腾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难免就有些怨气。她们是最底层的下人,平时难得有个出头露面的机会,心里难保不住不平,又遇到温瑾瑜这样不配合的主子,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服侍的时候,就不太经心。
况且,林妈妈也说了,只要看住这位三小姐,别让她出什么岔子就行。
几个婆子一开始还会端茶倒水,让温瑾瑜有口水喝。可温瑾瑜不是嫌茶烫嘴,就是嫌茶叶不够好,渐渐的,就连温瑾瑜叫破嗓子,也没人理她了。甚至其中一个婆子困倦不堪,又捡起破布将她的嘴堵住,靠在榻上小憩。
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