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辰眉尖一蹙,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部歌剧的用意在此,它是用来离间雪生与沈存希的感情。他静静地望着贺雪生,“雪生,你是不是认为那个孤女说的就是你,你觉得沈存希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
“我不知道,我很矛盾。”贺雪生确实迷茫了,她和沈存希似乎已经走进了死胡同里。
“雪生,在沈存希与你相识时,沈宅失火的事已经过去15年,在法律上,已经失去诉讼的时限,就算你知道内情,这也不可能成为沈存希对付你的理由。再者,沈存希对你的感情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七年前,你出事后,他也病倒,如果不是爱到极致,他不会因为失去你而大病一场。”贺东辰道。
“哥哥,你亲眼看见他生病了吗?”
“这倒没有,只是听人说过。”贺东辰摇了摇头,那个时候他对沈存希痛恨至极,哪会去关心他?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生病,也许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他派人把我囚禁起来,却对外界装出一副痴情的模样。”贺雪生道。
“雪生!”贺东辰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个疯子,“为什么你宁肯怀疑他对你是虚情假意,也不肯相信他对你是真心的?好,就算他要杀人灭口,那个时候你对他毫不设防,他可以带你出国,可以给你下慢性毒药,让你悄无声息的死去,他为什么要设计一场爆炸,还派人把你囚禁起来?这样愚蠢的事情,他那么精明的人,为什么还要费尽周折去做,不仅劳师动众,还有可能暴露自己。”
贺雪生知道贺东辰说的有理,她的说法不合逻辑,“我不知道,也许他变态。”
“雪生,沈存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加了解,昨晚你突然消失了,我只看到了他对你的担忧与着急,这样一个人,我不相信他会做出囚禁你的事。”贺东辰担忧地看着她,他渐渐明白了,他们把她带走,在她身上做了什么。
她比之前更加不相信沈存希,也许这正是对方想要达到的目的。
思及此,他只觉得无力,他似乎看见了,她的疑心病,正一点一点将她的感情越推越远,远到再也无法找回。
“雪生啊,也许你真的病了,哥哥能说的,已经都说了,有时候不要用眼睛去看事情,不要用脑袋去想事情,而是用心去体会,体会沈存希为你所做的一切。”贺东辰悲悯道,五年前,他把雪生带回来,却只带回了躯壳,没有带回灵魂来。
他以为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可现在才发现,时间也会是最好的毒药。
贺雪生几乎从来没有在他眼睛里看到这样的神情,也从来没有听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她咬紧下唇,她低声问道:“哥哥,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贺东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雪生,如果你感到迷茫,就听从心的指引,它不会骗你。”
贺雪生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离开贺氏集团,她一直在想,她身边的人似乎对沈存希都赞不绝口,他们都在替他说话,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很渣的人,他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莫逆之交,更不会得到这么多人的赞赏。
真的是她错了吗?是她把沈存希想得太坏,甚至连这些坏,都没有一点逻辑可言。
她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玻璃窗上倒映着她的容颜,她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庞,这个人为什么这么陌生,陌生得她都不认识了。
你是贺雪生,还是宋依诺?
“花生,花生,你去欢乐谷玩过吗?我从来没去过耶。”沈晏白的声音飘进耳朵里,贺雪生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小脸,只需要一份dna鉴定,就可以确定沈晏白是不是沈存希的孩子,为什么这样简单的决定,她却不敢去做?
沈存希,我到底该如何相信你呢?就算你没有纵火,就算你没有设计我,如果沈晏白是你的儿子,你背叛我总归是事实。可我,究竟在犹豫什么呢?
贺雪生怔怔地盯着沈晏白,她想,哥哥说得对,她一定病得不轻了。
沈晏白见贺雪生又用那种让他心里发毛的目光盯着他,他用力拍了她的手背一下,怒道:“说好的不准再这样看着我,你说话不算数。”
贺雪生回过神来,看见他气鼓鼓的模样,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道:“改天吧,到时叫上你爸爸一起去。”
“好啊,那你别忘记了。”沈晏白提醒她,上次他们带他去海洋馆,他玩得很开心,很喜欢一家三口出去玩。
“嗯。”贺雪生点了点头,到底不舍得让他失望,看他喜滋滋的模样,她耳边又响起那句话,沈晏白是沈存希背叛你的证据。
她双手紧握成拳,拼命想把这个声音从脑海里赶出去,它却像顽疾一样,挥之不去。
她捧着脑袋,太阳穴胀痛得厉害,冷汗扑簌簌滑落下来,她低声道:“别再说了,走开,别再说了。”
沈晏白发现她的不对劲,他凑过来问道:“花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头疼?”
贺雪生听不到他的声音,她的整个神智都被那道声音主宰,她想,她不是一点都不相信沈存希,否则她为什么不肯去做dna鉴定?她宁愿受煎熬,宁愿让自己胡思乱想,也不给自己一个解脱的机会。
因为不管她如何怀疑沈存希,她心里也没有停止过一秒爱他。她不敢去证实,因为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