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父亲的小区,谭馨一路颠簸的上了楼,她的气性比我还大,恨不得要手撕袁子行!
家门是大开着的,里面没有争吵。是意料之外的沉默,袁子行就在门口的位置倚墙而站,父亲和母亲在沙发一角,像极了犯了错的囚犯。
谭馨看到袁子行的身影时,一脚就朝着他的臀部踹了过去,袁子行吓了一跳,踉踉跄跄的就摔到了地板上。
我留意着他的头伤,以为能让梅瑜洁那么开口大骂,应该是很严重才对,结果仔细一看,也就一个拇指盖那么大!他们母女的确很能大造声势,很能!
袁子行惊悚的爬起身,看到是谭馨的一刻,他伸手就要抡拳头,好在廖晨这时进了屋。袁子行才没敢下手。
谭馨嘲讽:“怎么?想揍我啊?看到我有帮手又不敢了?袁子行。我告诉你,今天这一屋子人都是我们这边的,你想挑刺,就做好被打死的准备!姑奶奶我向来就不是吃素的!你这个狗杂种!”
谭馨的话说的难听。袁子行本来就是一个不能激将的人,可他没办法拿女人撒气,随手摔碎电视柜上的花瓶,喊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被无数男人上过的妓女!还好意思在这里教训我?”
谈到“妓女”两个字,不乐意得一定是廖晨,这么高级的辱骂,谁都不爱听!他两步走到袁子行面前。拎起袁子行的衣领说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廖晨还算是沉稳,他生气不会爆粗口,但那与生俱来的气场也够让人折服了!
袁子行探了探廖晨的脸,冲着谭馨哼笑着:“呦呵,这妓女谭馨还有靠山了呢?这次是怎么把金龟婿泡到手的?是无与伦比的床上功夫?还是虚情假意的少女情怀?你那么厉害,连一个处男何思成都不放过,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接着,他把视线挪到了廖晨的脸上,“再说了,我嘴巴干不干净,全凭对手肮不肮脏!她和我兄弟一·夜·情,玩完就甩的这招还真是高啊!你女朋友是公交车吗?说上就能上?”
“啪!”
这从天而降的一巴掌响起时,屋子里的人都木然了。因为这一掌不是谭馨打的,也不是廖晨打的,而是我打的。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在扬起手的一刻,甚至连思考都没有,所有的愤恨加在一起,涌动了我潜意识里的报复欲。
“袁子行,你没资格说谭馨。”我几近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刚刚落下的右手掌还在炙热发烫,这一掌很爽,也很解气。
袁子行无法相信的瞪着我,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没胆量的我,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挣扎着就要来掐我的脖颈,但廖晨一直控制他,害他根本挣脱不出来!
身后,谭馨早就面红耳赤,她两步走到袁子行面前,朝着他的另一面脸也扇了过去,不过这次她没说话,似乎何思成是她不能开口的话题,她也害怕,如果狡辩或是怎样,廖晨便会真的怀疑她。
廖晨是个聪明人,我们都知道。
沙发上的父亲起了身,整个过程里,他没插一句话,就一直垂头丧气在原地。
我以为他是想躲避这场争吵,却没想到他直接行进了厨房,他进厨房干嘛?
母亲好奇,想跟过去,但刚走两步,父亲就一脸平缓的走了出来,他双手垂在两侧,而右手掌里,握着一把菜刀……
我慌张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按住他的右手,“爸!你要干嘛啊你!”
父亲还是没说话,推开我就站到了袁子行的面前,他右手颤抖的举起了菜刀,声音也颤颤巍巍:“你给我滚!滚出这里!我们搬家不需要你来围观!我女儿已经和你离婚了,你想要这个房子,我们给你,以后也别再有任何交集!马上滚,否则我现在就砍死你!”
父亲把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袁子行也是惊吓的不行,身子连忙发抖的同时,嘴里不自觉的叫了一声“爸”。
父亲扬起菜刀,“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婿!我女儿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跟你!滚!”
这时,廖晨松了手,袁子行像个逃犯一样,双腿发软的就跑出了家门,连续不断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楼栋里。
父亲瘫软在墙壁一侧,我伸手去拿那把菜刀,眼泪止不住的夺出眼眶,“爸……对不起……”
父亲没说话,眼圈泛着红,反倒是一旁的母亲,胆小的落了泪,屋子里的气氛压抑极了,整个家都支离破碎了。
谭馨看不下去,扶着父亲走到了沙发旁,说:“叔叔,咱们先收拾东西吧!这事夏晴和我说了,你们先住到我那去!我那有闲置的房子!”
父亲向来是个自强的人,面对谭馨的帮忙,他还是有些抵触,不想自己的落魄被人同情。
他想开口拒绝的,但家门口突然进了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一看就是搬家公司的!
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壮硕的人扣了扣门,问道:“是夏晴家吧?我们是合力搬家公司的!”
我点头,“没错!是这里!可是我们还没开始收拾……”
那人态度谦逊,“没关系,你们把需要带走的东西告诉我们就行,打包的事我们来负责!我们接到通知说是小件物品可以不拿,对方说是新房里有,是这样吗?”
我有点木讷,因为谭馨给搬家公司打电话的时候,没提这一句啊!我转头看谭馨,她也一脸茫然,“不对啊!而且我打电话的搬家公司,也不是合力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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