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用力往后退了两步,恼怒地看着赵廷宜:“你是疯了吧?”声音都有些抖,“人家好心和你说说笑笑,你居然----欺负人。简直是----登徒子!好色之徒!轻佻!放荡!”小桃把她新学的词一股脑地甩了出去,转身就要跑开。
赵廷宜伸手一把揽住小桃的药,用力把她掰得转过身来,声音坚硬得似乎都能反射回来:“跟我。”又补了句,“我会好好待你。”
小桃气得全身哆嗦,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拿他当好人。原来他就是个轻薄浪荡子。小桃气急反笑:“好好待我?你怎么好好待我?做你的丫头还是做你的洗脚婢?”
“做我的女人。”赵廷宜语气坚定,深深地看着小桃。
小桃只感觉像雷劈过来一样,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冷笑道:“赵公子要是找人寻开心,也该去那歌楼酒坊,而不是找我这个使唤丫头。”即便自己出身低微,也不能被人这么戏弄。
赵廷宜用力扶着小桃的肩,没有一丝动摇:“我没有寻你的开心。”
小桃用力想挣掉他的手,却没有挣开,眯着眼看着赵廷宜,眸子里都是冰冷:“别说赵公子二十好几,还没妻室。小桃是个丫头,但不是个傻子。”
赵廷宜的眸色有些黯淡:“她已经去世了。”小桃愣住了,赵廷宜唇际有丝苦涩,“三年前,她就得疾病去了。”他同尹贞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见面就成了亲。婚后还算相敬如宾,只可惜贞婉身子弱,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就病逝了。
已经三年了,赵廷宜连贞婉的模样已经模糊了。只记得印象里她是娴静的眉眼,和她的名字一样,幽娴贞静。他和贞婉不能说不恩爱,没有吵过架,没有红过脸,在所有人眼里,这样的,就算是很恩爱了吧。只是,他对贞婉,似乎从来没有过对小桃那种砰然心动。
初次见小桃,对她的印象一如对所有江南唐人的印象,阴柔狡诈,和祁正修一样。明明想要银子,却说找不开。让他看得可笑。唯一深刻的记忆,就是她脖颈下那片胎记。那是不祥之兆,他以前见过这样的,所以才留了心。
如果不是义庄相遇,他和她这辈子可能也不会再有交集。可是她出现了,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刻,她没有放手,在他耳边叨叨着那些馋人的烧肉、鸡肉,让他从四周一片血海的窒息中浮了上来。尽管她的处境也危险,她身边还有人不停给她打着退堂鼓,可她没有放手。
赵匡义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不能遇到这么傻的丫头,这么难得的执着。所以,尽管他知道她念着祁正修,他知道她是唐人,可他,也不想放手。何况,她的那份娇俏动人,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撩拨得他心痒痒。
小桃垂下了眸子,这人说得像真的一样。可是就算他死了老婆是真的,自己又不了解他是个什么人,还是个周人。该怎么回绝他,顺带溜回去呢?
小桃正在琢磨着,四周夜风飒飒,一旁的赵廷宜已经毫不迟疑地用力擎住小桃的身子,飞身上了云骢的背,用力拍了拍云骢,马四足奋蹄,向着西边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