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两个拖一个像拖死狗似的把二人拖到土台上,执行砍头的刀斧手业已站好位置,大熊拔出军旗几步走到台下,用力地把旗子插在两人的前面说道:“来吧!”
“黄公子饶命啊……”
“少爷饶……”
“命”字还没有喊出来,说时迟,那时快,两名刀斧手举起铮明瓦亮的大砍刀“咔嚓”“咔嚓”两声,人头像皮球似的骨碌碌滚下土台,两股血箭pēn_shè在军旗上,把“华夏独立团”五个黄色大字霎时染成了橙色,就像这仲秋的金色,指引独立团的勇士们向着自由、平等和美好的未来前进。
咸丰九年八月十六,在通往金寨的土路上,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急匆匆地赶着路,前面是五十名骑兵,中间有三辆炮车、四辆辎重车,后面跟着大队步兵,黄孛和马立山坐在头辆炮车的前侧,冯东篱则坐在后面,大熊拎着黑棍紧随其后。
“马前辈,你说这些投靠过来的人真的可靠吗?”黄孛担心地问道,“我怎么心里没底啊?”
“公子,你一百个放心!现在不说他们做这件事能不能成,关键是谁要是不让他们去做,他们就会和谁拼命。”
“呵,那是为什么?”
“就因为你啊!昨日你在祭旗时说要给他们房子、土地,大家都红眼了,要不是任务的特殊性,咱们的弟兄们根本不答应让‘外人’来做这趟买卖,”马立山用力地甩了一下马鞭,“昨夜我和他们聊了半宿,那鹿牛蒡真不是个东西,这些兄弟为他出死入生换来的只有残羹剩饭,别说养家糊口了,自己有时都饿肚子,哪像公子你,出手就保了全家人的衣食,免了大伙的后顾之忧,你说哪还有不拼命的道理?”马立山转过头细细端详着黄孛,“我真不明白公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你说说,你怎么想出这么个主意?”
嘿嘿,我要告诉你跟毛主席学的还不得吓死你!只能变着花样说道:“道理其实很简单,你想,我们拼死拼命地打下地盘,把财物分给他们,他们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挨饿受冻?不仅不能,而且还会竭尽全力地维护我们,因为没有我们的保护,他们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公子说得对,”坐在马车后面的冯东篱插话道:“这样我们就与生民建立起了休戚与共、血肉相连的关系啦!”
黄孛对冯东篱的才华打心眼里是佩服的,可能是接触少的原因对他总是放心不下,于是试探地问道:“九柳兄,看你才华横溢,为何不去考取功名却跑来跟我们瞎折腾?”
“公子此言差矣!我不是不考功名,而是屡试不第,其根源就在于考制毫无公平可言,”冯东篱愤愤不平地说道:“索贿行私,弊象横流,只要有钱,无需学问便已中的;若无家势,管你才华盖世那也是仕途关闭,登进无门。因此我对现在的官府已深恶痛绝,考上了又能怎样?上不能救国下不能安民,反不如现在的逍遥自在。虽然与公子接触时间不长,但是我看出公子是个干大事之人,跟随公子闯荡一回说不定还是我人生一大快事呢!”
听了冯东篱这一番话黄孛很是感动,转过身子朝他竖起大拇指说道:“九柳兄,好一个人生一大快事,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边走边聊时间过得很快,临近午时,队伍在离金寨几里远的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马立山跳下马车朝后走去,趁着这功夫黄孛与冯东篱又聊了起来。
“九柳兄,说实话,当初你父亲让你来黄家大院时我是想让你教书着,现在看来那真是大材小用啦!呵呵,”黄孛不由自已地笑起来,“我打算好了,让你负起经济这个重任,你觉得怎么样?”
“只要公子看得起我九柳,我必将全力以赴、不遗余力地把事情办好!”冯东篱信心百倍地答道。
黄孛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冯东篱看在眼里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公子不信任我?”
“不不,”黄孛赶紧解释道,“九柳兄不要误会,我在想别的事情溜号了,对不起!”
“公子这是何话?哪有主人给下人赔礼的道理?折杀为兄了。”说着抱拳朝黄孛行个礼。
“想干大事就不要拘小节,”黄孛伸出右手握住冯东篱的手,又来一个君子坦荡荡的礼节说道:“记住了九柳兄,在我们华夏独立团只有兄弟之名没有上下之分。”一句话感动的冯东篱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时马立山指挥一个百八十人的队伍押着三辆辎重车走出树林,自己则朝黄孛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