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那边,溪哥的话一出口,也引来所有人的震惊。
皇帝猛然睁大眼:“余爱卿,你……你说什么?”
钟家老太太母子几个脸色变幻,忍不这边瞟了又瞟。就连自称钟峰的这一位眼神也为之一闪。
纵观所有人。反倒是秀娘的反应最为镇定,就像是没听到溪哥的话一般。
溪哥大步走到钟家老太太跟前,冲她咧嘴一笑:“娘,才七年不见。您怎么就连儿子不认识了?难道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十几年都是白过的吗?儿子可是记得当年被您送去参军之前,您还拉着我的手向我保证过会好生照料我的新婚妻子,要等我回来后脚她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你……峰、峰哥?”钟家老太太眨眨眼,低声极为震惊的低唤。
他声音一出口,那边的钟峰连忙大叫一声:“我才是您儿子!这个人是余小将军。他姓余您忘了吗?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钟刚也连忙用力瞪了自己亲娘一眼:“娘,皇上在这里呢,你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了,当心惊扰了圣驾。”
溪哥见状只是轻轻撇了撇唇,又对钟刚道:“二弟,你难道也不认识大哥了吗?我可是记得你刚生下来时我四岁,从那以后我就是你的一头驴。无论你走到哪,我都要背着你去,好几次你不想去茅厕。就干脆拉在我身上了。再后来,到了十一二岁,你还动不动就让我背,只有在偷看你嫂子洗澡的时候才会把我轰得远远的。”
“你胡说八道!”钟刚的脸立马涨得通红,“我相貌堂堂的男子汉,什么女人要不到,会偷窥那么一个女人?”
溪哥听了唇角一勾:“这么说来,你是承认我的身份了?”
钟刚一愣, 钟峰已经挖个坑把这对母子给活埋了的心都有了。
无奈,他只能站出来以一己之力对抗溪哥这个劲敌。“余小将军,草民知道你舍不得小将军夫人还有两个孩子。只是你的身份,你想怎么留下他们都行,何必非要和草民抢这个身份?难道您忘了这些年辛辛苦苦提拔您到现在的余大将军了吗?”
奈何溪哥根本都不理会他,径自转身对皇帝跪下:“皇上。末将有罪,自请领罚!”
皇帝早被这一番变故给弄蒙了。“余爱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朕越来越糊涂了?”
“其实事实就是。末将才是真正的钟峰。只是因为当年被养父母送上战场,与新婚妻子分隔两地。后来没过多久,末将就从同村的人那里听说末将的妻子身怀有孕。为此末将十分高兴,还特地给家中去信一封,询问妻子的情况。可没想到,末将苦等几个月,好容易等来家中来信,却是告诉末将----末将的妻子因为难产,一尸两命,去了!末将心灰意冷,上了战场也无心恋战,被敌军重创,倒在尸堆之中。”
“后来还是承蒙余大将军搭救,末将才捡回一条命。只是那时的末将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余大将军便赐了末将一个名字,将末将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末将感怀余大将军的恩情,又听说以前的军队已经将末将报了战死,末将也不想再去和过去有所牵扯,所以才……”
溪哥低下头,一字一句将过去的事情简洁明了的说完。
皇帝听得一愣一愣的。“那为什么现在又……”
“后来回到京城,义父被人追杀,末将为了保护他们,只身将刺客引走大半。我们一路纠缠了好几天,最终末将身负重伤,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那个时候,末将突然想到就算要死,也该要和末将的妻儿死在一处才对。这样等到了黄泉之下,我们一家四口便是真正团员了。所以末将拼着最后一口气回到家乡,但还没等找到妻儿的坟墓就力竭昏倒了。”溪哥说着,抬眼看了看已经跪在自己身边的秀娘,“却没想到,等末将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还有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末将也才知道,原来末将的妻儿都还好好的活着!而只因为养母当年的一句气话,末将竟然将他们孤儿寡母三个扔在偏远的山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已然阴沉下来,声音里也蒙上一层森冷之意。
那边钟家老太太母子俩听得心惊胆战。钟家老太太张张嘴,咿咿呀呀的想要解释。可是她本来吐字就不清楚,现在一着急,就更词不达意,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到这个时候,这对母子早已经认定了溪哥的真实身份,心里害怕得不行!
这个小崽子……当初他们不忿秀娘肚子越来越大,以致不能干活,还要白吃家里的米粮。而溪哥的家书里也没像村子里另一个小伙一样寄回来军饷,钟家老太太一怒之下,就直接诅咒秀娘死了!她肚子里的小东西也没活下来!看这个小崽子还问什么问!
可谁曾想,这随口的一句话,竟然引来了这么一系列的动荡?早知如此,她是怎么也不会这么说的啊!
甚至……想一想,如果他们当初好生说了秀娘的情况。那么是不是,等溪哥当上将军之后,就会把他们一家子都接来京城,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最近可没少听那些接自己过来的人说,溪哥在边关战功彪炳,私底下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宝贝呢!当初秀娘的弟弟去朱家下聘,还是从他们家的库房里拿出来不少好东西充数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那些好东西都是她的!
想到这里钟家老太太就心疼得恨不能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