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华的话让她起了疑心,但外人面前,她自然是维护笑成。
等舒雁走了。
笑成姿态顿时一改,一手放进口袋,漫不经心客气了一句,“卫先生,我有两句话想和邵歌私下说说。”
卫朝华脸皮抽了一下,仍旧维持着气度,“那真是巧了,我刚好也有几句话要和你讲。”
笑成“哦”了一声,“不知道是公事还是私事?”
这是明知故问。
记者发布会之后,的高管,卫朝华此时来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堵笑成。
只是笑成不明白了,既然有求与人,怎么也要有个该有的态度,卫朝华哪里的底气?
他并不知道这事倒真不是卫朝华的手笔,只余光看见卫邵歌手上的输液袋马上见底了。
顿时站直了身体,淡然道,“能让卫先生这么说,想必是要事,既然如此——”话语一顿,客气道,“就请您等等我和邵歌先把话讲完。”
十分不买面子。
但就目前而言,能决策人有一个搭话的机会……却比面子更加难得。
卫朝华脸色难看,最后还不是往一边让了让。
输液袋果然已经见底了,笑成快步走进去,一边去调输液的流速,一边伸手要去按铃。
如果不是刚刚卫朝华那几句丝毫不留情面的话,笑成即使再心绪烦躁,也会给对方留几分客气。
毕竟是邵歌的父亲。
“不用。”卫邵歌拦了一下,自己给自己把针头拔了,他动作又快又狠,笑成眼睁睁看着几滴血花贱了出来,手背上没几分钟就肿了起来。
笑成捉住他手看了一眼,心疼起来,训了他一句,“你急什么?”
卫邵歌给他笑了下,“没事儿。”随即握住他手腕,盯着他眼睛道,“这事儿我自己来。”
笑成打量着他的神色,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卫朝华。他已经退到走廊上,正来回走着讲电话。笑成就抽出胳膊转身过去把门关上,又从里面上了锁。
重新走到卫邵歌跟前,把他的手放在手里紧了紧,“你爸是什么意思?”
卫邵歌就那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反手捉住笑成,低声道,“恐怕是想让你办事,你不要随便答应。”
笑成看了他两三秒,也不问为什么,只说“听你的”,又想起什么,“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一次禽流感封校戒严,你说和家里置气。”
卫邵歌“哎”了一声就沉默了。
笑成握住他的手在手心里来回揉捻着,表面上依旧平静,其实已经十分心烦意乱。
好像一直来视而不见的诸多问题这么一下子全都涌现在面前。比如卫邵歌家里,比如他妈舒雁,比如卫邵歌本身。
尤其是现在,卫邵歌身体还在恢复,卫朝华就要让他出院,笑成心里是根本不愿意的,只要卫邵歌稍微说一个“不”字,他怎么也会想办法……但看起来,卫邵歌竟似乎是同意的。
毕竟是卫邵歌家事。
而他也似乎并不愿意让自己插手。
脑子里一闪而过,在江边救溺水小孩那一次,卫邵歌曾经提过,他妈就是溺江而亡。除此之外,再不见对方提过自己家事。
这其中肯定有他的原因,而这个原因肯定是对方不想他知道的。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还会为此生气,但这么诸多种种之后,笑成更加不愿意勉强对方——并非是将对方看作需要照顾的病人,而是当作……必须要切肤爱护之人。
“你真要自己一人解决?”笑成手上动作一停,心平气和低声问他。
他向来克制,内心里情绪不泄露分毫。
卫邵歌微微仰起下巴,目光显得十分专注,露出来一截细腻柔韧,看起来极其可口的脖颈。
实际也是如此——
一些尚未完全消退的青紫从衣服下面露出来。
笑成呼吸快了一下。
卫邵歌反手握着他手腕,手心滚烫得不行,呼吸也是灼热的,“我妈走之前让我要听我爸的话。”
刚冒出点头的旖旎心思顿时消散了大半,笑成心里微微一沉。
就听到下一句,“但这一次恐怕不成。”
卫朝华带卫邵歌离开的时候,脸色相当不好。
原因不过是笑成一句,“恐怕不成。”
这本来不至于将他气成这样,既然有求于人,自然有了所求不得的准备。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抱太大希望,更多只是想试探一下笑成的态度。
关键在于笑成这句话的时机——卫朝华才起了个话头,笑成就平淡却坚决的抛出这么一句。
摆明了彻底不合作的态度。
坐上车,司机开动车子,前面卫朝华的秘书递了几份文件过来,卫朝华看了两眼,就转手递给卫邵歌。
卫邵歌抬起胳膊不免一连串的牵动伤口肌肉,一阵抽痛,他脸上跳了下,一声不吭的接了。低头扫视一眼,马上就抬头看向卫朝华,冷声道,“爸,这个不行。”
“回来也不知道先和家里联系?”卫朝华右手平平的放在膝盖上,背脊笔直,也不看卫邵歌,只是语气稍微温和了一点,“在国外治疗的怎么样了?”
遇到红灯,车子一个刹车。卫邵歌身子前倾,立刻握住了扶手,背上一阵抽痛,他克制下来,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态度,“这个不行。”
卫朝华就“哼”了一声,“什么行不行的?你还真能跟那个笑成一辈子了?”
车厢里一时安静的没有声音,卫朝华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