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山门,便是弥勒佛殿,殿内供奉的是面带笑容的弥勒佛,背后则是韦陀天王,昂首挺立。此时在雕像下却还有一老僧闭目打坐,口中喃喃念着经文。
轮椅推动时发出“吱呀”的声音,那老僧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其双目混沌无光,神色淡然地望着走近的柳楠二人。
“三皇子殿下,祈福的贡品等物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您移步‘念佛堂’。”话语虽然客气,但是他说这句话时,却是双腿盘膝的姿势,好似完全不在意他口中的三皇子殿下的身份。
现在柳楠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得露馅,便转头给了萧临西一个眼神,示意对话都交给他。
“殿下身体不好,不便行走,还是有劳禅师带路。”萧临西倒是天生的演帝,说慌的时候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那僧人听到的这句话后,双目一睁,却是突然将散乱的视线集中到柳楠身上,双目炯炯有神,哪还有刚才混沌无光的样子。
用这样的目光在柳楠脸上逡巡片刻后,他才口念佛号,说:“阿弥陀佛,既然三皇子殿下身体不便,那就由老衲来带路罢。”
柳楠暗暗松了一口气,路程给的这个道具还真是一步到位,竟然连大病之人的苍白都表现出来的,要不然今天她非得在这深藏不漏的老和尚身上这折戟沉沙不可。
其后那老僧在前带路,两人便跟着他“移步”去那“念佛堂”。
和弥勒佛殿内所供奉的佛像不同的是,“念佛堂”内供奉的是金身毗卢遮那佛,柳楠暗暗比较了一下,估计有5米多高。除了毗卢遮那佛,还有弟子梵王,帝释和二十诸天分列大殿两侧。
老僧却不在这里停顿,反而拐入后殿,其后打开了那里一间屋子的房门,示意柳楠两人进去。而被推进屋内的柳楠在看清屋内的布置之后,不由呆愣了片刻。
只因为这布置实在是太过夸张。
不大的房间,约有20平方米的样。除了屋子正中的佛像,其他的墙壁上都被掏空了,上面摆放的是各种书籍。
这时老僧的声音徐徐在屋内响起:“这间便是特意为您准备的祈福室,其内《大藏经》七千一百六十八卷,另有其他各类经书一千余册,佛龛中供奉着释迦牟尼玉像一尊,请殿下自取之,老衲还有早课要做,便先告退了。”
说罢,老僧转身就要离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行至门口时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仔细听了片刻,发现房门处并没有被锁上的声音,但眼见为实,柳楠还是给萧临西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看看。
房门打开,早就不见那老僧的身影,不过却还有一个年岁不大的小沙弥站在门口,见萧临西出来,还给口念佛号给他行了个礼。
萧临西便问他:“刚才那位老师父怎么这个时候去做早课?”
“老师父?”小沙弥挠挠头,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的说:“你说的是主持吗?是新弟子来了,每次新弟子来了他老人家都是要去给新弟子上一次早课的,施主是否有什么需要?”
“没有。”萧临西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便回到屋内,将门再次关上。
而此时的屋内,柳楠早就挪到了唯一的桌子旁,手上拿着毛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不知写些什么。见萧临西把门关上了,就放下笔冲他勾勾手指,把宣纸拿起来示意他过去看。
屋内光线并不好,萧临西从腰间拿出一个夜明珠照明,然后才走近仔细辨认纸上潦草的字。
纸上潦草的写着:“你不要出声,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但是要注意外面那个小沙弥,他应该就是二皇子他们派来监视探子之一。”
“你怎么知道他是探子?”萧临西也不说话,学着她的样子在纸上写字,经过柳楠一段时间的教育,他此时的字迹竟然练的和她几乎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
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人写的。柳楠满意的点头,又在纸上写:“刚才那个小沙弥挠头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脑袋干净异常,而且他表现的也实在太过正常了。”
“脑袋干净不正常?他表现正常又怎么了?”萧临西接过笔继续在纸上写,只用写的倒比平时用说多很多字。
“他说的话里悖论太明显了。首先他说每次新弟子来了主持都要去给他们上早课,那么他至少看见过这样的场景不少于三次,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他已经在这个寺庙呆了挺长时间了,但是相对的他脑袋上却并没有戒疤。”柳楠写了挺长的一段,手有点酸。
萧临西回想了一下,然后发现确实没有在那小沙弥的脑袋发现戒疤,但是这有什么不对的吗?他心里这么想,便把所想的写了出来。
晃了晃酸疼的手腕,柳楠斜了他一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她以为柳旻浩的智商已经够低了,没想到萧临西和他比起来竟然也没差多少。
她也是没办法,现在不跟他说清楚,等下的行动怕不好展开。
无奈之下,柳楠只能接过笔继续在纸上写:“在寺庙久住的沙弥都会在头上打上戒疤或者其他印记,但是我却没有在他头上发现任何痕迹,而且普通人第一次见到‘三皇子’这么特殊的存在总会表现的有些丧失水准,他一个小孩子竟然表现的那么正常,那么这就是他最不正常的地方。”
见萧临西拿着纸若有所思的样子,柳楠只能在另一张纸上又写:“看完把纸藏起来。”然后拿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