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一旁看着干着急的很,脸上已经是怒气一片,又听见这小乞丐一上来就是熟稔的口气,终究是凝着眉沉了声:“你这小乞丐,好生的粗野无礼,平白的还想污人名誉,真是放肆!”
这一番说的是极重的了,小乞丐脸上的笑一下子换成了疑惑,转念一想自己方才的神色还有话语,倒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又是笑嘻嘻,却十分利落地松了手,竟然还能像模像样地做了个揖:“这厢有礼,方才是我出言不当。”
就冲着礼节,简秋的眼中一下子就带了更深重的兴味,这倒不像是一般常人初次行礼类如邯郸学步四不像,十分的恰达好处。
而这样的绝不是做作,可见这小乞丐是受过训练教过礼节的,行为举止之间带着几分落落大方,哪里是一般乞丐畏畏缩缩的神态。
清凌凌的眼眸一下子就如平静的湖面扬起点点涟漪,简秋倒是面上恬淡:“你等了我很久?”
小乞丐还是半弓着身子,仿佛在等着简秋亲口让起身,颇有几分真心赔不是的意味,此刻只是抬起脑袋,一双杏眼眨了眨,含着几分俏皮,声音已经恢复了刻意压低的低沉:“很久,都过去半个月了。”
半个月?简秋忖思着这个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简二小姐?”这时,邹青的声音恰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屋内看了过去,只见邹青脚步极快地朝自己走来,原本两个大汉,应是一开始轰着小乞丐出门的缘由,如此还站在阁门的两侧,皱着眉,似乎在防范着小乞丐一不留神又溜进去,目光又有几分惊疑不定地朝着简秋和李妈妈看了看,琢磨不透到底三人之间有什么瓜葛。
邹青也一下子看见了如今的情形,目光越过简秋,快速地望了眼商街之外,此刻幸而细雨飘风,行人撑伞来回逛散倒也不多,并无人聚集相观,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姑娘里头细说,此处不便久留。”
一看见邹青都亲自出来了,李妈妈更没有忽略方才邹青目光落在小乞丐身上的时候皱起的双眉,顿时走到了简秋的另一侧,隔开了简秋与小乞丐之间的距离,低声说道:“人多口杂,来人身份又不明朗,小姐,咱们快些就去方为妥当。”
简秋看了一眼此刻仍旧半弓着身子做作揖状的小乞丐,不知道为何,倒是生不出厌烦之感来,却也明白如今不能再逗留,跨过了门槛径直抬步走进流彩阁之中。
“哎!”小乞丐一见两人竟然就这么走进去,当即就要跟着进去,岂料两侧的魁梧大汉当即那叫一个利索的左右维护,状似一堵人行围墙,愣是让小乞丐丝毫没有钻空子的机会,只得有些不甘地跺了跺脚,却犹不死心地伸长了脖子往流彩阁里头望,无奈终究人小言微,终究只得作罢。
愤愤地怒视两个面无表情的魁梧大汉,赫然转身,却是在走出了几步之外,眼底划过了一抹精光,快步朝前走了几步,却是在一个拐角换了方向,径直往流彩阁的后门而去。
邹青一路领着简秋上了二楼雅间,侍女们都十分殷勤,邹青也不卖关子,让侍女们奉了茶点就遣散离开,径直从怀中就掏出了一方锦盒。
盒子通体漆黑,却是可见上头的纹案,映着些微的光亮折射出清晰的纹理,简秋一眼便看出了那是黑紫檀所制而成的锦盒。
邹青径直将盒子举到了简秋的跟前,徐徐将盒子开启,低声道:“小姐验看。”
简秋伸手将锦盒之中的兵符取出,却是闭上了眼,细细地用手慢慢地磨砂着上面的纹理,许久,几乎正反皆是角落不差地一一过了三遍,这才睁开了双眼,此刻眼中折射出一抹晶亮。
邹青的眼中闪过一抹敬意,却心中犹自惊奇,还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开口,李妈妈也是十分好奇,怎么小姐对着奇怪的物事这样的上心。
显示触感,简秋这才认真地细细看起明面之上兵符的纹案,直到半晌之后,简秋的唇畔慢慢勾起了一抹笑:“想来邹掌柜的一番远行定是为了简秋费了功夫,若是原先的定价不够,可以再行添加。”
邹青一愣,没有想到简秋竟然知道这方兵符并不是出自他的手,却是交由了另外一人所制,当即惊叹:“流彩阁向来接货之前便是商定好了银钱,不会再添,这不会变,只是邹某实在敬服,小姐之才,只怕不单是博览群书还是知晓不少江湖事呐。”
简秋只是笑笑,将手里的兵符重新归置与锦盒之中,从邹青的手中接过了锦盒,交付给李妈妈。
李妈妈单看自家小姐验看都是这样的仔细,自然是小心谨慎地收起了锦盒贴身放好。
简秋一手取过案几边上的茶盅,轻掀茶盖,抚了抚,便是饮了一口,随即搁下,已经起了身:“今日多谢掌柜好茶了,这是余下的银钱,钱货两讫。”
看着简秋已经放置在自己手上的银票,邹青并没有多大的高兴,这件事,毕竟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逼着做的,何况此事实在是后患无穷,看似如今的钱货两讫,他以后可是和这位简家二小姐说不清关系了,而且,他隐隐总有预感,这不过是个开始……
对于邹青此刻的双眼晦涩甚至带着几分苦愁,这还是简秋头一回从英俊的男子面容之上所见,不由的加深了唇畔的笑:“掌柜一定知道,历来做生意做大买卖的,风险与机遇总是并存,又岂知我这是赔本的买卖,我总不会置无辜之人与油锅之中,掌柜不必如此,横竖,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