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王一直对自己的生母死后尸骨无存耿耿于怀,对于一丝半点的可能都是轻易不会绕过,这样看似拙劣的算计依旧可以成功,诸葛晏算准的就是钰王的心。
若不是常年来往宫中,简秋熟知逸王生母柔妃的性子,还有曾经无意之间看见柔妃宫中所挂的那副美人相,当真也会被假象所蒙蔽,何况一直想要为生母为自己曾经十多年来遭受的苦难找到宣泄的钰王。
试想,当年还是渊王的永元帝最为宠爱的便是钰王的生母,曾经还不惜未博美人心,亲自洗手煮羹汤,这对于一个王爷来说,千古难得一见,这绝不是表现的敷衍,拉拢人心,当初钰王的生母苗氏不过一个商人之女,有这样的用心,若真是柔妃所害,永元帝会一直让柔妃高居四妃之位,甚至于圣宠不倦。
一个人集宠爱太多,想要她死的就绝对不会只是一个人,当年的事绝不是那样的简单。
思绪回笼,简秋看着将要被带离的诸葛钰,心中复杂,前世的诸葛钰曾经帮过她,尽管她不知道一向性子阴晴不定的钰王居然会有出手救人的时候,这个情她却一直记着,这是她没有机会偿还的。
如今,她不能不管了。
下意识地握紧手,简秋冷着眉眼,低沉地嗓音,含了厉色开口道:“天子脚下,想不到还有这等腌臜之事发生在光天白日之下。”
骤然的人声响起,方才的两人早就已经驾着那肥硕纨绔子走远了,急着往医馆找大夫去。
落后的两人才费了一番功夫架起诸葛钰,当下阴鹜着脸转向此刻多管闲事的人看去。
一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一个面容白净的小少年,脸上更是沉了几分:“毛小子,你家老娘的奶都还没断就敢出来管大爷们的事儿,一边玩着去。”
说完兀自就要走人。
“想不到堂堂张员外家的公子竟然是个好男风的主,这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已经定下婚事的谢侍郎家会作何感想。”简秋冷冷地看着那两人,面色平静地一字一句说道着。
这话一说出,听得那两人一下子心中一个咯噔,他们知道方才的事情不但被眼前的小少年知道了,并且认出了自家少主子的身份。
前个月老爷才替少主子定了谢侍郎家的亲事,谢家是吏部尚书,虽说是庶女,不过却也是高攀了,好不容易定了这婚事,这要是让谢家听到风言风语,那不得打断少主子的腿。
这还不会了,他们也得搭上一条命不可。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闪过阴狠,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简秋似乎看出两人的心思,竟是勾唇淡淡一笑:“我家主子还在那里等着我回复呢,两位不知道还要继续为虎作伥么?”
两人一听简秋这话,再次认真地打量了简秋一眼,方才只看简秋衣袍衣料不凡,却也是小厮的打扮,在看年纪,还有方才说的主子,就冲着一身衣着,还能一眼认出自己家主子,可见这小少年的主子定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两人一下子犯了难。
简秋见两人面上有了松动,继续冷声说道:“我家主子可不是个有耐心的,眼里也是见不得不干净的,怎么?你们这是要等着京兆尹来,还是京兆尹过府一叙,本想应该是个聪明的,怎么倒是脑子这样的不灵光,我究竟有没有认错你家主子,如今还不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