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军医忙的汗流浃背,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替凤寒尘包上手臂,这才松了口气的站直了酸痛的身子。
“我四弟他如何了?”凤翼尘又上来问道。
“晋王身体多处骨折戳伤,老夫已经替他接上了,上了碗,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三个月内是不能下床了。”军医叹了口气说,凤寒尘这次完蛋了,造反没成功,反被凤倾尘打成这副模样,如今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就算醒来,他也不可能不发怒,甚至可能下令不顾百姓安危攻打皇城,以报此仇。
凤翼尘薄唇一颤,看着满脸伤痕的凤寒尘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最后的结果吧,不管凤寒尘怎么努力,怎么耍手段,皇位也不可能是他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凤翼尘无奈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等军医出去后,他坐到床沿边,看着凤寒尘。“你说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倾尘说的没错,上一代的恩怨是上一代人的事,你偏偏要强加在自己身上,我也明白你的心情,我的母妃包括羽尘的母妃也是被父皇钦点了陪葬的,可是我们能恨谁?该恨的人已经死了,你说,皇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当了皇帝就真的会开心吗?
父皇,倾尘,他们的无奈和不开心你都没有看见吗?为什么你总是想不通呢?唉…”
凤翼尘看着他面无血色,青一块紫一块的脸皱了皱眉,倾尘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还有,他的武功何时这么好了,竟然能把寒尘打成这番模样,而自己竟然也不知道。看羽尘他们,应该也是知道的,那真想就只有一个,他们早就知道自己投向寒尘这一边了,所以才会瞒着他,他受制寒尘有五年了,这么说来,四五年前倾尘他们就知道自己…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谁让他爱那个女人…
他们孩子都有了,若是他有异动,寒尘定然不会放过她们娘俩。
皇宫里,凤倾尘坐在大殿之上,看着下面明显少了很多的朝臣,无声的冷笑。
“陛下,凤寒尘已败,我们何不趁胜追击?凤寒尘大逆不道,篡谋夺位,既然他已经和陛下撕破了脸皮,那我们又何必有所顾及?哪怕天下人谈论起,这也不是陛下之错。”新科武状元牛品庆站在大殿中央,他心里隐隐有些兴奋,这可是他为官以后打的第一场仗,先前还在为不能去边疆打仗的失落心情立马就被填满了。
牛品庆的名字谐音听起来就像是牛脾气,而他这个人也是人如其名,还真就是一副牛脾气,犟的很,脑子也不像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他的脑子很灵活,不过好在他为人忠厚重义,这也是凤倾尘中意他的原因。
“牛兄,事情可不是你这么想的,”新科文状元楼方看着前辈们没有出来说话,于是走出来对着牛品庆说道,“虽然晋王造反,并被陛下打败,退居城外,可天下这么多人,悠悠之口怎么赌?晋王造反没错,陛下反击更没错,可陛下与他二人终究是兄弟,哪怕陛下的所作所为是对的,这样乘胜追击打击余孽,看似是为了大局着想,可之后若是有人借此讨论,说陛下不是,对晋王早就起了杀心,借此除之后快该如何?”
“不可能,这明明就是他凤寒尘的错,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牛品庆脑子灵活,可对于这些阴谋论却是不在行。
“确实如此,可若是西周南秦北宫找事呢?经过三年的大战,皇后娘娘借合约压制他们,他们难道不会怀恨在心?到时候他们借此,讨伐陛下不仁不义,对自己亲兄弟都能下手,那又该如何?”
“这…”牛品庆愣住了,仔细一想,楼方说的似乎也没错。“那你说该怎么办?凤寒尘元气大伤,等他恢复过来岂不又是一场恶战,那该死多少人?”
看着两个后起之秀各抒己见,凤倾尘笑了笑,想起裴韵说的那句话,嘴角更是勾起了愉悦地弧度。
“这两人的名字也真够奇葩,你可真会选人,一个楼房,一个牛脾气。”
“二位就不要再争了,想必陛下已经想到了方法。”元文清看着两个后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楼方和牛品庆立马看向凤倾尘,眼里含着崇拜,经过一段时间,他们中午放下心来,自己总算跟对了主子。
“朕现在在等一个人,”凤倾尘被所有人看着,卖关子的说道。
这一句话,令众人疑惑不已,陛下在等谁?难道是皇后?可随后太监尖锐的声音便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宜春姑姑求见…”
宜春身穿一身青白色的工装,托着一个托盘郑重的走了进来,走到牛品庆和楼方中间,跪下,“奴婢宜春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楼方饶有兴趣的看着身旁的女子,见她虽身为宫女,却不卑不亢,即使面对陛下,面对百官依旧面不改色。
“平身。”凤倾尘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托盘,随即说道。
宜春起身,抬头看着凤倾尘,只见凤倾尘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空出一只手来揭开了托盘上的绸布。
众人看去,托盘中只有一个拳头大小,黑不溜秋的带把带环的椭圆形,众人疑惑,这是个什么东西,好生奇怪?
“陛下,娘娘临走时吩咐奴婢,若是有人胆敢对陛下生异心,就让奴婢把这颗炸弹交给陛下,以震慑心怀不轨之人。”宜春开口说道。
裴韵走时就不放心凤寒尘,于是把在边疆造的唯一一颗地雷给了宜春保管,让她在临危之时教给凤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