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来是冬天最好的房间,冬天温和不冷,所以地上铺着地毯,祁邵珩回来的时候大多时候是冬天,他就住在这儿。”
“你十七岁之前就住在这儿?”以濛问他。
“嗯。母亲身体不好,就在旁边的房间,我就住在这儿守着她。”
祁邵珩曾近的房间,单间面积也很大,冯家这样的建筑构造,大多数都是前厅隔着屏风,后面才是卧室。
以濛在室内观察,装潢朴素,很符合祁邵珩从前的风格,线条冷硬,就像曾经的宜庄。前厅有一张书桌,后面就是书架,书架上的书虽然赶不上书房,却也不算少了。
随意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出来,以濛看书的出版年月,应该是祁邵珩在年少的时候看过的。
不仅有书,还有曾经的当年的财经剪报,看得出做这些的人很用心。
“祁邵珩,你以前看过这么多书。”
“十多岁的时候,照顾母亲,房到南苑太远,我不常过去,大多数都是自己买了就随意丢在书架上,日积月累就多了。没想到被他们这么整理了出来。”
以濛看着这些书,泛黄的纸页,被翻过后不难看到,书上的印字下还有少年标记的青.涩痕迹。
看着这些书,以濛很快就发现,所有的书上都有一点点被似乎是被烫烧过的痕迹。
“祁邵珩,你这么不爱惜书的吗?”将烫烧最严重的的一本给他看,难得抓住了他的把柄以濛一脸戏谑。
祁邵珩将以濛湿透的鞋子丢在浴室里,走过来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接过她手里的书翻看了几页,和她解释道,“我看这些书的时候,大多时候要帮母亲看着中药,时间无聊,有时候看书不免被烫毁。”
听他这么说,以濛不难想到曾经的日子里,十多岁的少年,一边照顾体弱的母亲一边在熬药的时候看书的情景。
那个时候的少年,在想什么?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会不会感到孤独无助?
不经意间思绪走远了,以濛打开书桌前的抽屉,看到一张曾经祁邵珩年少时候的照片,他身边站的人,以濛大致能认出来,是最年长的冯俊业。
两个人,一个人笑容灿烂,一个人却敛眸沉默。明明年长的人是冯俊业,可他身边的少年,眼神里的暗沉,比他还要沉闷。
十七岁,母亲病重,不受父亲喜欢,暂居外祖父母家,怎么说都是寄人篱下。这样背负压力的成长,想想都觉得累。
将那张照片重新放回去,以濛转身从桌上倒了一杯茶给祁邵珩,他过来接茶杯却见她蹙眉,“今晚喝了多少酒?”
“不多。”
见她困倦,他握着她的手向卧室里走,躺在牀上,以濛昏昏欲睡的时候知道祁邵珩在给她换睡衣,脖颈处的扣子给她一个一个扣回,忽然感受到脸上有温软的触感,抬眼,对上在卧室的昏黄光晕里伸手抚向他脸的以濛。
“祁邵珩。”
“嗯。”纤细的手指因为困倦无力滑过他的脸颊落下,却重新被他握住。
“如果我早生几年就好了。”清浅的嗓音,几欲入睡。
“嗯?”
“那样就可以早点遇到你,陪你一起看书了。”最后一句话说完,牀上的人已经睡着。
以濛入睡,祁邵珩浅笑,因为她的话心生暖意。
他妻子总能说出情话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