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笑道:“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是饿了!最近胃口大增。”
松月笑道:“听说,有的女人怀孕时会孕吐,夫人真是天大的福分,不但不孕吐,还这么好的胃口,小公子在肚子里一定不会饿着的!”
沈如初笑道:“哪里是福气好,只是还没到时候!”
松月挑起帘子往外看了看,道:“夫人,真是您念什么就来什么。”
沈如初不解,道:“怎么了?”
松月笑道:“我看见黄三爷了。”
沈如初道:“黄老三来了?”她移动了一下位置,掀开窗帘,的确看见了独臂的黄老三正踟蹰地站在文家的门外。
到了门口,松月扶着沈如初下车,黄老三见她出来,嘿嘿一笑,给沈如初作揖,道:“三姑娘好啊。”
沈如初笑道:“你来了,怎么在门口呆着呢。快进来吧,这么大热的天,快进来凉快凉快,再喝口水。”
黄老三朴实地笑着,道:“不热,还能忍受。是我自己要在这里等着的。就是给老爷子传句话儿。”
沈如初向来待人有礼貌,道:“先不急这一时半会的,进屋喝杯茶。松月,快去让甘草准备一些冰镇凉茶过来,再给三爷端一些吃的过来。”
黄老三有些受宠若惊,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三姑娘你太客气了,我传个话儿就走。”
沈如初笑道:“不着急。坐一会,喝点茶水再走。”
松月领着甘草送来了冰镇的金银花茶,又端了两盘糕点过来。
黄老三有些拘束,一只老手不停地放在红木桌子上摩挲着,沈如初笑道:“我爷爷让你传什么话?”
黄老三喝了一口茶水,那冰凉的感觉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爽和凉快,在太阳底下等待的焦躁瞬间烟消云散,因为从内到外地舒坦着,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说起话来也就利索了。道:“三姑娘,老爷子近来身体不大好。”
沈如初一听这话,心头一阵慌乱,急忙道:“我爷爷怎么了?要不要紧?我正想着去看望他老人家!没事吧?”
黄老三又喝了一口水,道:“说是心口疼,有段时间了,一直怕你担心没给你说起。这两天疼得厉害,他说想你了,让我来看看你。原本不让我和你说这些的,只问你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就回娘家一趟。”
沈如初当即如鲠在喉。有种想哭的感觉。道:“我等一下就去。”
黄老三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又看了看被自己摸过的桌面,被他手上的汗渍带出了一个个污点,他当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用袖子抹了几下,沈如初笑道:“不用擦的,三爷。等一下有丫头来收拾。你先吃点东西垫着,等一下留下来用饭吧。”
松月见他杯子里的凉茶已经被喝完了,当即又给他添了一杯。
黄老三看了一眼松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喝了个干净,松月笑了笑,急忙又给满上了。
“不用了。姑娘!谢谢。”黄老三客气地说着,又对沈如初道:“三姑娘,我先回去了,话我是带到了,你要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他。老爷子我最了解。他最疼的孩子就是你了,人老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哪天就去了。”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沈如初的心坎,道:“你回去告诉爷爷,我下午就去看望他,让他老人家安心。”
“松月,把这些糕点打包给三爷送去,再给三爷准备个水壶,装一些凉茶,路上吃。”沈如初道。
松月道:“是,夫人。”
黄老三道:“不用!真的不用麻烦,三姑娘,我先回了啊。”
松月知道沈如初的心情,对穷苦人向来有同情心,手脚麻利地将糕点打包好,将凉茶装好,然后塞给了黄老三,道:“三爷,你就拿着吧!我们夫人的好心你还不懂?她把你当自己人,你干嘛还要见外?路上吃!你走路回去少说也要两柱香的时间,路上用得着!”
松月将黄老三送出去之后,又转身过来伺候沈如初,却见沈如初昏昏欲睡,双眼直直的,一点神采都没有。
“夫人,要不要先躺一会?等饭菜做好了,奴婢叫您起来?”松月笑道。
沈如初道:“我是要去趟一会,方才坐在椅子上都差点睡着了。”说完打了个哈欠。
松月笑着扶沈如初去内屋休息,临走还不忘叮嘱一下:“夫人,药我也让厨房给熬了,吃完饭之后正好吃。”
沈如初最怕吃药,中药那个苦啊,苦得她恨不得把胆汁都给吐出来!
她疲惫地躺在床上,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本来正想着孕妇的保养要点,顺带想着给孩子做一点胎教,她现在开始憧憬那个粉粉嫩嫩、聪明伶俐的小包子。
眼皮越来越沉重,思维也渐渐不受控制,这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像是一团雾,雾隐雾现之间,沈如初看到了自己的家,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院子,还是那个小花园,松月仍旧在身边服侍着,只是她的笑容忽明忽暗,一会看着像松月,一会儿又分明是麦冬那张苍白的脸,再一会又变成了秋蕊。
对,是秋蕊,眼前的人根本就是秋蕊!
“秋蕊,你怎么来了?”沈如初急道。
秋蕊冷冷一笑,道:“听说夫人您怀孕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你呢?最近还好吗?听说,你早上还差点把孩子丢了……”
沈如初有些茫然,道:“丢了?我丢在哪里了?”
忽然看见一个小包子跑过来了,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