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必清在帐外求见,马征明本来正在睡梦中,半夜被吵醒,只当是有紧急军情,急忙批了衣服端坐在帐内。
“何事?”马征明冷声道,当了这么多年的元帅。他沉默寡言,但不怒自威。
章必清上前恭敬道:“元帅,末将有要事相告。”
“说。”马征明道,只是抬着眼皮看了一眼章必清,压根没把文旭放在眼里。
章必清躬身道:“元帅,这件事与胡将军有关,可否将左右屏蔽了?”他说得小心翼翼,虽说这两年在马征明面前算是得了几分脸,但却不敢在马征明面前造次。
马征明抬眼看了一下二人,挥挥手,左右护卫都退到了帐外。
章必清简单将胡山海为陷害文旭命人将军马劫持到了马场的后山并被文旭等人寻回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末了总结:“他有这个把柄在我们手里,正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
马征明一拍案子,怒道:“混账!这样的话也是你当说的!”
章必清被这一震,身子一晃,急忙跪了下去,道:“末将不敢,还请元帅大人恕罪!”他身后站着的文旭也只得跟着跪下去。
他分明捕捉到马征明眼里闪过的一丝光亮,却也不敢妄动。
良久,马征明幽幽道:“可有把握?”
章必清听了这话,喜道:“有把握,就是因为有把握才敢冒昧打扰大人。我们已经想出了一个万全的计划,正好将胡山海极其部下一网打尽。”
“哦?”马征明扬了扬眉头,那浓浓的剑眉本来极为英挺,却因为一高一低,又多了一份狰狞。
章必清道:“大人,这是我的属下文旭,西郊马场便是他管辖之地。”
文旭急忙上前一步,复又跪下来,道:“卑职文旭参见元帅大人。”
马征明冷冷地盯着文旭看了一会,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他,道:“我记得你,上次虎头关战役你立过功,封了你一个副尉。”
文旭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晰,道:“多谢元帅大人纪念,那正是卑职。”
马征明冷笑了一下,道:“本帅还记得你的夫人名叫沈如初。”
文旭的心瞬间剧烈地跳了一下,马征明知道沈如初必然是因为马文俊的原因,若是与他那纨绔儿子同仇敌忾,自己今晚恐怕是凶多吉少,最主要的是连累了沈如初,道:“正是贱内。“
章必清也知道其中的缘由,急忙岔开话题,道:“元帅,眼下正是大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要元帅一声令下,我等自愿肝脑涂地,他日若真有人追究起来,此事与元帅大人毫无关系。”
马征明显然不为他的话语所动,淡淡一笑,道:“你夫人很了不起,前些日子还救了苏老太太一命,苏大人对此赞不绝口。算是才女了。”
难得他一口气在属下面前说了那么多字。
文旭有些受宠若惊,道:“多谢元帅大人的夸奖,卑职代贱内谢过。”
“说说你们的具体计划。”马征明道,他已经从他们方才的言谈举止中捕捉到了一些讯息,但他还需要确定详尽的计划。以求将风险降到最低。他固然忍受不了胡山海,但是却也不愿意得罪京城的一些权贵。
他领兵在外,多年屯兵疆北,已经为朝廷所忌讳,若是行事再高调一些,恐怕会引来诸多麻烦,乌沙不保是小事,有可能连脑袋都保不住。这些年他将朝廷上下打点得很好,至少没得罪什么人。
章必清给了文旭一个鼓励的眼神,文旭将自己的整个计划和盘托出。如何部署,调动哪些人。牵制哪些力量,从哪里下手,连环套怎样使用,找了哪些证人,需要什么证据,什么时候行动,他都做了规划。
末了。他恳求道:“大人,兵贵神速,若是大人信得过我们,恳求大人下令,让我们执行这个计划!”
马征明道:“那你们就去做吧,他那几个蹦跶的手下,本帅会处理的。”
这句话的指示很明确,按照计划行动。
文旭与章必清踌躇满志地走出了马征明的营帐。
当天晚上,文旭与章必清领了一小队人马冲进了畅春楼。在那里抓到了正与粉头行欢胡山海,且醉得迷迷糊糊,士兵冲进来,他还只当是自己的侍卫兵,大着舌头喝道:“没规矩,找抽!谁让你们进来坏大爷的好事!”
“哼!”文旭一声冷笑,提着一把宝剑蹭蹭上前。
胡山海这才意识到危险,正要大呼自己的侍卫兵,剑锋却进了他的喉咙!
文旭够狠,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将胡山海从那个粉头的身上薅下来,手起刀落,一颗圆溜溜的脑袋顿时像个皮球一样滚到了地上,鲜血溅得那粉头满身都是,当场就晕了过去!
随后一系列的罪证都被搜索出来,收买盗贼盗取军马,且藏匿于后山;与北夷人勾结,贩卖军情,并牵连出虎头关战役死亡惨重的内幕;接着又是强抢民女、私吞军饷、中饱私囊等各项罪名,最后罗列起来简直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
胡山海被杀的当天,消息遭到了封锁,直到第二天,仍不见胡山海回营且亦不在家中,其被杀的消息才被走漏并很快得到了证实。
被他那些死忠的属下知晓,正欲揭竿而起,但马征明却恰到好处地“留”住了他们,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人只是因为利益关系而站在胡山海这一边,若说情意和效忠,根本就不搭边,这种人根本就是墙头草,只要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