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安静地看着,决定先不出声。
女人行完礼就低头开始解开包袱,先铺开一张巨大的叶子,然后往上面摆出几个小坛子,一些柳叶刀棉絮之类的东西。
这是,要给自己治疗伤口?
克里斯隐约知道了自己背后那个被固定的巨大包袱是什么,他应该是这些人的同类,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半长的头发,上部全部白金色,发尾一寸左右的地方开始渐变过度到非常清透的蓝绿色,和他们不一样。
这个世界的人喜欢染发还是喜欢艳丽的颜色?鸟人什么的……
看起来是进化本源跟人类不同的物种,那么习性和社会结构差异应该更大了吧。
随着那女人铺开东西,克里斯下意识后退一步坐在草垫子上,然后意识到垫子被自己拆了一个角了,又飞快地用脚把一对草茎踢到角落里,如果还是有同类来救治自己,那么呆在这个地方养好伤比较合适,等到完全健康起来出去适应更容易,逃离计划可以暂时搁置。
女人举着一柄小刀用它沾了沾其中一个罐子里的液体,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破烂的草垫子,张口,“请您到明亮一些的地方来。”
诶?!大惊喜!
听得懂!!
肯定不是星际时代人类通用的英汉两种语系,但是竟然听得懂!算穿越后的福利吗?
克里斯压住自己的情绪,慢慢站起来,走到女人身边,背对洞口站住,走进了发现她只到自己胸口,自己要比那个男人还高大半个头。
看自己的衣着,好像是比他们更高档的,以及刚才那个行礼的动作,所以这具身体的地位不算低吗?
女人围着他走了半圈,举着小刀尝试了下,冲旁边的男人做了个手势。
那男人把藤篮放在旁边,利落地过来四肢着地跪趴下了。
克里斯从那女人的眼神和手势中领悟出对方想让他做的动作,心里惊了下,面无表情慢腾腾地坐到那个男人趴平的脊背上。刚坐下去收着点儿力道,发现很稳定之后,他不客气地把重量全部坐下去了。
男人趴的很稳,一声不吭,克里斯用眼角悄悄瞅着他的侧脸表情,非常平静平淡,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
女人非常利落地割断绷带,拆掉已经脏污的包扎。
全部解开的瞬间,克里斯感觉到后背一松,翅膀本能地展开,虽然脊背被拉扯的一疼,但是有种奇妙的,他可以像使用自己的手一样指挥这对翅膀的感觉。
翅膀习惯性做了一个环抱的动作,翅尖拢到身前把克里斯整个包在里面,他看清了自己翅膀的大部分样子。
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丝丝缕缕浅金色的白色羽毛,因为包扎折叠有些凌乱,翅膀下部和发尾一样,最下面几排羽毛渐变至带着点儿金属色的蓝绿,极浅,阳光下甚至不太看得出。
不得不说,非常美……
克里斯皱了下眉头,开始琢磨找个什么办法照照自己脸的样子,雄性这么花哨,是因为鸟类进化吗?
女人已经抱起另一个罐子开始给克里斯背后的撕裂伤上药,他悄悄伸手摸了一下翎毛,非常结实锋利的样子,指尖划过仿佛摸到发梢一样并没有什么感觉,稍稍用力才能感觉出是身体的一部分,大概拔下去比拔掉头发疼多了。
男人始终稳稳跪趴着当凳子,克里斯只摸了一下自己的翅膀,就闭上眼睛装深沉。
女人很快上完了药,用棉絮铺在伤口上,然后走到他身前,手掌按住心口行了个礼,“您的羽翼暂时还是需要裹起来,抱歉。”
克里斯仍旧不搭话,点点头,试探着用力方向慢慢把翅膀收回去。
仿佛是医生的女人在他收到差不多的时候,上手抓住他的翅膀开始固定,仍旧给他包成之前大包袱的样子背在背上。
新上的药起了作用,肩背清凉,克里斯觉得麻木迟钝的肩背都有了感觉,满意地站起来试着动了动手臂。
女人默默地收拾东西装进自己的包袱里,男人把藤篮拿过来,恭敬地放到克里斯的草垫子床铺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