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见过了颜父,虽然生颜父的气,不过心里有些愧疚,她在心里默默的发誓,一定要尽快将父亲救出来,不然父亲的身子扛不住。心里藏着事,脚下的步伐不由的放慢,思绪也有些飘忽不定。
跟颜夕一起来牢房的女医官见颜夕脸色不好,跟在颜夕身后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宽慰道:“颜太医,你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令尊的案子很快能水落石出,令尊很快能出来。”
颜夕美目微转,望着一脸讨好她的女医官,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眼底却透着疏离:“谢谢,承你吉言。”
“客气了,颜太医,下官只是陈述事实。”女医官抿嘴笑道。
女医官名唤高艳,可算出自书香门第,因家门落败,迫不得已进了宫。一开始,在宫里只是小小粗使宫女,只因识字,做人圆滑,被太医院的院首发掘,挖到太医院学习,并做了医官。安公公见她做事稳重,老练,留在了凤霞殿专门伺候皇后各种小疾。
现在颜夕专职伺候皇后,安公公便让高艳跟在颜夕身边帮忙,今日颜夕来天牢看望颜父,安公公便让高艳跟着,颜夕初来宫廷,以防她不懂规矩,冲撞了宫中的妃嫔。
颜夕清澈的眼眸闪过别人不易察觉的冷意,宫里的人向来拜高踩低,趋炎附势,真心为你好的人能有几人,蓦地她觉得有些凄凉。就像父亲,亲如兄弟的师兄,也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人心难测,知己难遇。
在深深宫闱里,她不能轻信任何人,更不能坐以待毙。居然她已经入宫了,她必须主动出击保护自己,救出父亲,决不能让自己遭人陷害,栽赃。
思此,颜夕在心里做了个决定,今日她必须去医院看看。进宫多日,她还未去太医院拜访各位前辈,特别是父亲的师兄张太医,作为师侄女,她还未正式见过,恐怖不见,倒是她失礼了。
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轻启薄唇:“走,我们去太医看看。”
说着,颜夕带着女医官高艳,步履匆匆的往太医院去,趁所有大医院都在当值的时候,去拜访,见识下师伯。
颜夕与高艳到太医院时,远远的,隐隐约约听到太医院里头,声音吵杂,好不热闹。
步伐越近,声音越清晰。
“张太医,这个药方不对,中暑微轻者,服用人参,知母、生石膏、粳米、甘草、滑石就可以了。”
“不对,不对。你们都不对,清暑凉营开窍,应该用安宫牛黄丸开窍,白虎汤、清营汤合用,效果才佳。”
“这么用药,没病都会给治出病来,就用我的药,不要多说了。”
“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苍老的声音憋着气极力争辩着,反驳着。
听到这里,颜夕心里明白他们争论什么,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小小的中暑之症竟然争论的如此激烈。
不知不觉的,她与高艳步伐已经踏进了太医院的院子里,放眼望去整个太医院女医官三三两两的忙着,身着太医服的太医们围在长桌旁边,面红耳赤的争论着,激烈的辩驳着,每个人脸上都透着坚定,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
颜夕眼睛微眯,盯着围在一起的太医,纤细的手指一一扫过面红耳赤的太医。
“高艳,那人是谁?”
“那是李太医,在宫里太医中医术算得上好的。”高艳顺着颜夕的手指望去,晶亮的大眼睛闪过疑惑,不过还是如实的告诉颜夕事实。
“你们都不吵了,就用我的方子,出了事我担着,你们怕什么。”
强硬的口气飘进耳畔,颜夕清澈如水的眸子里赫然闯入气势凌人的身影,颜夕连忙问高艳:“此人是谁。”
“是张太医,太医院资质最高,医术最好的的太医。”高艳说到张太医,仰慕之意毫无遮掩的暴露在清秀的脸庞上。
张太医?
颜夕心里疑惑,清丽的脸庞不由黯淡下来,眼眸直直的定着那抹气势凌人的身影,难道他就是师伯?
“宫里有几个张太医?”颜夕秀眉微扬,不禁问道。
“宫里只有一个张太医,他医术高超,可是静公主,太后身边的红人。”高艳完全没有注意到颜夕的变化,以为颜夕只想了解各位太医的基本状况,一个劲的给颜夕说道:“就连皇上……”
高艳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颜夕急急的打断她,正色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们进去。”
高艳见颜夕打断她的话,陡然觉得自己多嘴了,说的太多了,想着,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施施然然的跟在颜夕后面。
嘈杂的声音依旧萦绕于耳。
“不行,这不是责任的问题,这是秉着对病患负责的态度。”
“对,张太医开的方子,我们从来没有质疑过,这次我们看了,都觉得不妥。”几位太医还是不肯听从张太医的话,态度坚硬的与他争论着。
张太医有些恼火了,他不过开个方子,至于众位太医都反对?不过是没看好皇后的病,大家就紧张成这样,一个小丫头也来宫中抢他的饭碗,心里对颜彬的厌恶之情不由多了几分,心里不由暗暗腹诽道:“颜彬,你真是有本事教出这么优秀的女儿来,不过我很快就会让她来陪你,看看你怎么嚣张,怎么和我抢功名。”
“张某从未出过差池,你们何必像惊弓之鸟一样,因为一个毛丫头,就束手束脚的,根本不像一个大夫,像个贪生怕死糟老头。”
“张太医,不要得意,皇后的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