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公主一句传证人,高艳与林婉清便从偏殿踩着细碎的小步,施施然的走出来。
颜夕未曾想到,高艳与林婉清竟在便殿候着,她不清楚是皇后的主意,还是幕后主谋猜到她的想法,想让她彻底翻不了身,所以高艳,林婉清她俩在此等候。
心中思绪翻飞,她一时猜不透丹墀之上三人的主意,突感呼吸滞重,有些无力感,唯有低低地垂着头,静观其变。
高艳,林婉清俩人向丹墀之上的三人行礼,显然静公主有些不耐烦,面色如常,眉宇间却透出倦意,有种想早早结束审讯的意思。
“不必多礼,本宫请你们过来,就是问几句话,不必拘礼,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如实说出来就行。”
轻柔的声音带着慎人的气势,让人不敢忽视她话里的弦外之意。
“是。”她们起身间,异口同声的答道。
丹墀之上的皇后,见她们俩人,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不由开口提醒道。
“颜太医说要你们给她做时间上的证人,本宫希望你们知无不言,不得有隐瞒,不然本宫绝不宽宥。”
凌人的声音响彻整个殿宇,让闻者心惊胆战。
话音一出,太后不满了,将扫视众人的目光收回,犀利如冰一般冷的眼眸投向皇后,好似在警示皇后不要威吓证人,不然她也会不客气。
众人感受到殿宇中的剑拨弩张,更不敢出声了,唯唯诺诺的匍匐着,静公主也只是冷眼旁观,古往今来姑嫂关系都不曾好。
静公主也不例外,她对皇后也不曾有几分喜欢,平常的客气,热情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工作而已。
皇后感受到太后的目光,她不由垂头,不在说话,一副听从您安排的意思。
太后见皇后知进退,刚刚沁上心头的怒气顿时消弭,嘴角轻轻勾勒出一抹满意的笑靥,便云淡风轻地说道。
“说实话就好。”
“高艳你先说。”太后面上带笑,眼眸中却含着冷意,直视着高艳。
太后对高艳的话,是不会信的,因为高艳是皇后的人,皇后要救颜夕,那么高艳当然会帮着颜夕说话。
高艳见太后点名,心一颤,面色却未变丝毫,依旧如常,双膝微曲陡然跪下,
“太后,昨夜颜太医确实很早就回了房间,后来半夜林家来请,颜太医才出去。至于她什么时候回宫的,奴婢不清楚。”
好聪明的人,话说的圆滑,双方都不得罪,把关键问题都抛给了林婉清,自己将此事撇的干干净净。
话音一落,太后很满意,至少她清楚高艳不曾倾向皇后,想着自己在后宫的位置无人能及,不管是皇后的心腹,还是其他人都对她唯命是从。她端庄的坐着,高雅雍容,双眸微眯,好似对高艳的话,有了几分信任之意。
皇后心中却感不妙,这高艳表面上说了实话,其实她却在落井下石,什么叫至于颜太后何时回宫,她不清楚,这不是在说颜夕也许很早回来,毁了睡莲也未可知。
皇后按了按太阳穴,她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总觉得安排高艳出来作证是个错误,现在所有希望都在林婉清身上,她的一句话,就能决定颜夕的生死。
对于高艳的话,颜夕无可置喙,因为高艳说的话没有一丝漏洞,她想如果自己是高艳,她也会这么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颜夕偷偷拿眼去瞧高艳,只见她跪的笔直,面色如常,看不出说谎的痕迹,她在心中佩服高艳,能在最短时间里做出决策,不得罪任何一方,并将自己从这种麻烦事当中脱离出来。
不由想着自己似乎小瞧了高艳,至少今日她看出高艳的厉害之处。
颜夕偷看高艳之时,高艳也正拿余光偷偷的观察颜夕,她在看颜夕的神色,必竟她跟颜夕相处的时间最为长久,她虽是自保,可人心难测,谁也说不准颜夕是否会记恨她。
丹墀之上的三人听了高艳的话许久未有反应,众人一时猜不透她们的意思,额头上的冷汗直流,身子越发的发颤,好似下一刻的雷霆之怒就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一时正殿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大家好像都在看,在等候审判似的。
高艳虽心里有丝丝害怕,却依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来证实自己字句属实,未有任何欺瞒。
正在众人摸不清头脑的时候,丹墀之上的静公主陡然出声,和蔼的朝林婉清道。
“婉清,颜太医说昨夜在你府上过夜,这可是真的。”温和的声音似在诱导着林婉清说慌。
林婉清闻言愣了一刻,随即便跪在,柔声回答道。
“颜太医所说属实,她确实在臣女家里过夜,睡莲被毁,应该是另有其人,颜太医没有作案时间。”
林婉清一说完,眼眶的泪水喷涌而出,她为了不让人看见,头触碰着坚硬冰冷的地板,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在地面上,丝丝沁凉的泪,湿透了眼眶,湿透了心。
她心心念念期盼之人,今日终于登门拜访她,可不是因为对方有多么爱慕她,而是对方为了另一个女人请求她,多么悲哀。
这么多年来,自己心爱之人第一次正眼瞧她,第一次认真和自己交谈,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安危。
她多么希望她不曾听到慕辰君的话,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在想,一直维持着以前那种单相思的感觉也挺好,至少不会心痛,至少不会知道她爱的人在为别人付出,为别人心酸落泪。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慕辰君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