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正式被册封,这本是好事,然而没有人对此感到高兴。
每个人脸上都满是疲惫和不甘,甚至还有人压制不住的流露出愤怒和阴郁,就像她们刚参加了一场鸿门宴回来。
但她们什么都没有说,一回来就各自回房,整个东院死气沉沉,寂静无声。
玉梵香推开房门,也不点灯,就陷在宽大的锦椅里,疲惫的闭上眼睛。
“幸好你今天没有铸成大错。”黑暗中,幽幽的响起一个圆润、稳健、语速和声调都恰到好处的声音。
玉梵香先是一惊,而后冷冷道:“凤惊华?”
以她的功夫,应该发现有人呆在她的房间里,奈何她心事重重,注意力不集中。
“是的。”凤惊华从黑暗中走出来,窗外的光线黯黯的照在她的身上,朦胧中的她显得如此不真实,“我们来看看你。”
我们?玉梵香定睛一瞧,才发现狩王居然站在她的身边,黑暗中的他,真像一缕美丽的鬼魂。
她笑了笑:“我有什么好看的?”
凤惊华道:“我们想知道,你为何要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又在掩盖什么秘密?”
她眼前的女子,便是真正的锦国女王玉梵香,也就是之前的“玉芙蓉”。
玉梵香给自己倒茶:“你为何要这么问?”
凤惊华道:“一,你在遇袭的事情上撒谎,似乎有意隐瞒真凶的身份。二,你们居然会一口气将三件国宝进贡给尚神帝,出手太过大方,不何常理。三,你掩饰自己的女王身份,让亲妹妹冒充女王,一定有什么图谋。四,你们这次进京,表面上看似很兴奋,实则显得相当紧张,有时还透露出杀气和恨意,这不寻常。所以,我们怀疑你们会不会是进京寻仇。”
玉梵香把玩着茶杯,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睃巡,似乎想看透黑暗:“我们终究没有闹出什么事,你们这么追究,又想做什么?”
凤惊华笑笑:“不想做什么,只是希望能帮上朋友的忙,让朋友安然无恙罢了。”
玉梵香听后半晌不语,半晌才问:“我也想知道一件事情,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到底是什么人在追杀你们?”
凤惊华道:“非常强大的对手,地位在我们之上,就像你一样,我们也不便把名字说出来。”
玉梵香又默然不语,好久才道:“两位坐下吧。”
凤惊华和阴九杀坐下来。
玉梵香道:“约莫半年前,我的母亲,也就是锦华女王在某个海岛上被人偷袭,受了重伤,在病榻上撑了不到两个月便溘然长逝,我才因此继承王位。”
“偷袭我母亲的人大概有四五十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个个训练有素,下手狠厉,来历不明。我母亲的护卫几乎全部被杀尽。是几名水性高超的护卫拼死将我母亲送去另外一个岛屿,将我母亲隐藏起来,我母亲才没有当场被杀。”
“事发之后,我带人去调查那个海岛,对方做得极为高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们查了几天,将那个小岛反复搜了数遍,最后才在沙滩里发现了小半块被埋的玉佩。看玉佩的断口,应该是在打斗中被刀剑所劈裂。”
“虽然只有小半块,玉佩上的龙首雕刻却很是清晰,玉佩还是用最顶级的羊脂白玉所制。我们暗中调查了很久,发现这是尚国皇子所佩戴的玉佩。事情就是这样。后面的事情我想我不必说了。”
尚神帝没有皇子,同胞兄弟已经死绝,那么,只能推论这可能是尚神帝的东西或尚神帝赐给心腹的东西。
再推论下去,幕后主谋呼之欲出,玉梵香想为母报复,便一口气拿出三件国宝去讨好尚神帝,同时她还打扮成女官,以“配角”的身份出场,来个“出其不意”。
凤惊华听完以后,道:“疑点。一,我记得你的母亲向来实施和平政策,两国之间也没有矛盾,尚国没有理由要除掉你母亲。二,如果真是尚国干的,怎么会把那样一块重要的玉佩带去袭击现场?三,你不觉得似乎有人在栽赃陷害尚国吗?”
玉梵香苦笑:“你说的这些我也都思考过了,但是,那块玉佩确实是尚国皇子之物,绝不会错。”
说罢,她从袖袋里掏出一块东西,交到凤惊华。
凤惊华点起蜡烛,那是一小块玉佩碎片,比普通的瓶盖大一点点,确实是顶级的羊脂白玉所制,上面浮雕着龙首,虽见不到龙身,但那龙首雕刻得非常精细逼真,透着高傲华贵之气。
她接触秋氏皇族这么久,能看得出这是秋家皇子的玉佩没错。
每个秋家皇子出生后都会得到一块一模一样的雕龙玉佩,只是玉佩会雕上该名皇子在兄弟中的年纪排位。
凤惊华将玉佩碎片交给阴九杀,阴九杀看后也点头:“是尚国皇子的玉佩。”
“所以,”玉梵香道,“我不来这里找仇人,还能去哪里找?而且那些杀手如何强大,绝非普通的贵族或组织所能训练。”
凤惊华道:“也有可能是被杀的皇子的玉佩,不知流落到谁的手里。”
玉梵香道:“这也有可能。但谁敢把这样的玉佩带在身上?若是被发现,必定引火烧身。”
凤惊华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我实在想不出尚国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有可能是有人为了对付尚国而故意做的这一切。”
对付尚国,就是对付秋夜弦,想杀秋夜弦的人,大概也不少。
玉梵香也沉默了。
半晌后,她幽幽的叹气:“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