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
突然之间,猎犬吠声四起,凶暴的跳跃着,急欲挣脱手中的缰绳,想往某个方向站去。
巴信手中的两条猎犬也是如此。
难道是发现了逃犯的行踪?
巴信放松手中的缰绳,跟着猎犬往侧前方冲去。
才跑了没一会,前头就传来一阵惊慌的大叫声:“来人——快来人——我们受到袭击,有人受了重伤,快把伤员搬出去——”
众侍卫听到动静,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巴信冲出前面的草丛,就看到地面上躺着数十名死者与伤者,死的都是一刀毙命,伤者几乎也都是一招致伤,重者缺胳膊断腿,轻者也是昏迷不醒。
一些侍卫蹲在地上,一边检查他们的伤情,一边道:“这个还有气,赶紧把他们抬出去!”
这里并不是你死我活的两军战场,众人也没有急迫到顾不上同伴的程度,看到同伴受伤,便安排出人手来,扶着背着受伤的同伴出去。
巴信并没有去阻止救援,只是大声道:“逃犯一定就在附近,大家分头去找,不要离太远,看到就发信号!”
直觉告诉他,杀伤这么多人的逃犯,一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高手。
那样的高手就得让他这样的高手去对付,普通的侍卫根本不是对手,而这里又是深林,可以躲藏和掩护的地方很多,盲目追击对方并不明智。
众人围绕着事发现场,在四周搜索。
没过多久,巫师赶到现场,空气中弥漫的气味,令他眯起眼睛,不断的抽着鼻子。
空气中有浓郁的草木之气,还有潮气和淡淡的霉腐之气。
但除此之外,隐隐还含着一种奇特的、很淡淡的香气。
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这么淡的气味,但他是经验丰富的巫师,对气味和气息很敏感。
他嗅着嗅着,觉得不对了。
他转头张望,四处寻找王爷。
终于发现王爷的身影后,他跑过去,对巴信道:“王爷,逃犯的队伍里可能有巫师。”
巴信猛然停下脚步,盯着他:“说清楚。”
巫师道:“我闻到空气里有巫药的气味。这种气味很淡,不是干这行的闻不出来,好在我也研制过不少巫药,对这些气味很熟悉。我觉得这种气味可能来自于迷幻药,而且还是很厉害的迷幻药,那些被杀伤的人可能是先中了这种迷幻药的香气影响,失去神志或出现幻觉,然后才被逃犯轻易杀伤,要不然这么多人被伤,却没有人大声呼叫,这不正常……”
巴信的脸色如同这天色一样,阴沉下来。
刚才他就觉得奇怪了,几十个人伤的伤,死的死,却没有传出打斗和呼叫的声音,仿佛这些人都没有任何抵抗一样。
只是事发突然,他认为凶手就在附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出来,便顾不上去细究现场的问题。
现在听到巫师这么说,他觉得他有必要好好琢磨了。
假如那些死伤的侍卫真的都中了迷幻药而失去反抗的能力,为什么黑无涯等人不将他们全杀了?
以那个神秘高手的本事,一刀杀一个,杀掉这几十人岂不是简单得很?
为何还要留下一些伤员?
突然,他脸色大变,转身,以闪身般的速度往山的外围冲去,嘴里大吼着:“逃犯冒充成伤员逃出去了,所有人立刻回撤,将所有伤员和护送伤员的人全抓住,若遭反抗,格杀勿论!”
一定是这样没错了!
黑无涯等人想逃出去,最困难的一点就是无法带重伤的凤翔空离开,所以,他们需要一个能顺利带走凤翔空的途径。
所以,他们才故意弄伤或弄残一些追兵,然后借着这些伤员被人抬着、背着出去的机会,背着同样重伤的凤翔空混入其中,光明正大的出山。
此时是傍晚,山外还是明亮的,但山里已经相当幽暗,一群人在茂林间抬着、背着伤员,急匆匆的赶出去,谁顾得上去研究同伙们是不是假冒的?
说不定第一个发现现场和呼叫救援的人就是黑无涯等人冒充的!
黑无涯等人又使用了“鱼目混珠”的手段,只是这一次比上一次更高明!
巴信边疯狂的在深林里冲锋,边在心里咒骂不休。
他已经很防着这一招了,结果还是没防住。
他的手下反应也很快,迅速回撤,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山岭。
然而,还是迟了。
他们跑到山脚下时,天色已经暗了,暗到看不清几十米外的景色。
巴信布在山脚下的防线不过五六十人,又是一线排开,侍卫之间都隔着一定距离,导致力量分散,没能抵挡住黑无涯等人的集中攻击,防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巴信从地上抓起一个奄奄一息的侍卫:“逃犯们是不是冲出来了?里面是不是有一个断脚的伤员?”
再急,也得先问清楚再说。
那名侍卫也争气,撑着一口气道:“我们在照顾伤员时,有几个人突然冲我们砍杀,然后抢了几匹马,跳上就走,一共、一共是六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好像腿不行,需要人背着,上马的时候也是趴在别人的背后……”
他们这些守在山脚下的侍卫,看到同伴们背着伤员出来,自然是要上前帮忙的。
哪料到其中有几个人背着一名伤员走到系着的战马边,说那名伤员太重,需要回镇救治,借几匹马用用。
马脚下是牵着几十匹马,但那些马都是作为应急使用,哪里能随便让人牵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