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公然盗走了夏贵妃的遗体,放进珍贵的冰棺里保藏,并悄悄运回汤矶山,暗中建庙供奉,祈求女神保佑他们起兵成功。
而持反战立场的汤矶部落族长等人发现了好战派的阴谋与行为,一边保护夏贵妃的冰棺和尸身,一边将消息告诉给了幸亲王。
幸亲王攻打汤矶部落时,得到了以族长为首的部落反战派的大力支持,最终以伤亡人数不足三分之一的较小代价,赢得了这场战争。
族长率领幸存的族人投降,表示永远归顺大尚帝国,同时献出了一直受到所有知情人保护的夏贵妃遗体。
因为幸亲王要领兵,将母妃的遗体带在身边不方便,便命令汤矶部落秘密运送母妃的冰棺入京,安放在护国寺里。
——以上,是秋骨寒编造的部分。
以下叙述才是真实的部分:
幸亲王在抵达天洲之前就已经写信给狩王,请狩王代他邀请夏氏一族的长辈、大理寺的长官、宫里侍候先皇和夏贵妃多年的老宫人齐聚护国寺,当面给夏贵妃验身,并当场在检验文件上签字和按手印。
秋骨寒说完之后,道:“母妃一介女子,生前最是重视名节,臣不忍母妃成为世人关注和非议的目标,所以不愿张扬,秘密行事。希望在场的各位大人也能尊重本王枉死多年的母妃,走出这里后切勿再谈论此事。”
他说得沉稳而客气,但所有官员都听得出他口气里的强硬。
没有人吱声。
在幸亲王离京之前,所有人都认为他乳臭未干,羽翼未丰,但现在,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曾经以为他们看穿了这个少年王爷的一切,而事实上,他们连他的皮毛都没能看清。
盲目去挑衅看不清深浅和本质的人物,是很危险的事情。
秋夜弦金色绣龙的袖子里的双手,不由的握紧。
秋流雪跟凤惊华、阴九杀、连横等人的交情,竟然已经这么好了?
难怪他一直杀不了秋流雪!
“七弟考虑得确实周到。”秋夜弦微笑,半喜半嗔的道,“这种事情你不告诉朕,朕会一直在担忧的啊。”
“让皇上担心,是臣弟不对。”秋骨寒向他学习,很是抱歉的样子,“臣弟以后一定改。”
以后当然一定不会改。
“朕会派人核查此事,若无疑问,将择吉日,隆重安葬夏贵妃。”秋夜弦不得不大方的道,“至于军令状的事情,朕宣布,幸亲王完满的达成了军令状所立下的任务,朕将择日给予赏赐!”
虽然秋流雪说过他是为孝出战,败了承担所有责任,赢了不要任何奖赏,但他这个当“好哥哥”的,怎么可能连一点意思都没有?
“多谢皇上厚爱!”秋骨寒又屈膝行礼,而后道,“臣不需要任何赏赐,只求皇上奖赏两名在此战中立下大功的特殊人才。”
秋夜弦一听就感觉很不好了,却还是要问下去:“哦,是哪两名?”
秋骨寒道:“其一是汤矶部落的反战派。”
他先说这些反战派也是这场叛乱的受害者,再说他们为朝廷赢得这场战争所做的贡献,而后提出他们有两个心愿——赦免部落所有人、允许部落重建家园或离开汤矶山。
秋夜弦陷入沉默。
他若是答应秋流雪的要求,汤矶部落会感激秋流雪,秋流雪又平白得到了部落的支持,自己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而且,他对汤矶部落所谓的反战派很窝火,如果这些人不帮秋流雪,秋流雪能这么快打赢这场战争?
他不想便宜了汤矶部落。
“卜通”,秋骨寒居然跪下来,声情并茂的道:“汤矶部落虽然犯了大罪,但族中所有人,包括那些逆贼,无不将臣的母妃奉为神!如今,逆贼已经悉数被诛,汤矶部落剩下的族人护送臣的母妃进京,严格说来对臣有恩,臣不要任何奖赏,只求皇上恩准他们的心愿,让他们日后得以将功补过!”
他知道秋夜弦可以拒绝他的请求。
所以他不能给秋夜弦拖延的机会!
他一定要利用现在这个他大功告成、理应得到赏赐的机会,逼秋夜弦答应!
为此,他一定要坚定,要强势,要攻击!
“当时,臣弟因为母妃即将得归家园、与父皇团聚的事情而涕泪交加,”他红着眼睛,声音微哽,“对一直保护和保密母妃之事的族长等人充满了感激,他们提出这两个心愿时,臣弟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还保证若是办不到的话,就、就在母妃的灵柩前自裁……”
说到这里,他惭愧万分,头垂得低低的,一副自知太过鲁莽、不敢见人的样子。
“臣弟当时过于感情用事,忘了这事应当事先征得皇上的恩准,擅自答应了下来。如今,臣弟除了求皇上大量,成全臣弟言而有信的名声,没有别的办法了……”
“皇上,臣弟自知做错了事情,不敢推卸,只求皇上先成全了汤矶部落的心愿,再狠狠的惩罚臣弟……”
他俯头,将额头贴在地面上,不肯抬头和起身。
他已经发了狠心,秋夜弦不答应,他就不起身不抬头。
这是意志的较量与对决,无论秋夜弦如何的位高权重与生杀予夺,他都死守决定,绝不让步。
只有最坚定、最执着、最顽强的人,才能获得胜利!
秋夜弦皱眉:“事关重大,朕需要时间与相关大臣商量,七弟快起来,这样跪着成何体统!”
“言而无信,无脸见人!”秋骨寒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