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不住气了,在大厅里来回转圈:“大哥怎么会突然离开呢?该不会是又有人对他下手吧?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亲自带人去找,还要重金悬赏大哥的线索,无论如何都要把大哥找出来!来人,拿我的刀来!”
湖心亭事件中,她的大腿被压伤了筋骨,虽然可以治好,但至少也要三四个月时间,在这期间,她走路都是微瘸的,实在不宜出门和奔走。
而且,她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人,不是让对手知道她很在意“全失”而“全失”又正好失踪了,从而拿“全失”对付她吗?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还是无法坐等哥哥的消息。
即使会引来对手的注意,她也要亲自去找哥哥,要不然她只要一想到哥哥现在可能正在受难和遭罪,心里就惶恐得不行……
“华儿,你就相信你哥这一次吧。”这时,一个苍老而深厚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众人一听到这声音,都松了一口气。
——老爷总算出面了,开口了,看来没什么事了。
老爷虽然不怎么管事,但老爷一旦管,那份量绝对是杠杠的啊,就算是大小姐也不会当耳边风的。
凤惊华看到父亲出现,赶紧过去扶他:“父亲,哥哥从来没有做过突然离开的事情,而且字条上也说得不清不楚的,我没法不担心……”
“我明白。”凤翔空摸了摸她的头,道,“父亲也担心。只是他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咱们不能总把他当成需要保护的小孩子是不是?”
“我也都问过了,他走的时候带了不少盘缠,显然是有备而去,并非出了意外。”
“他走的时候全府上下无人知晓,说明全失是有办法躲过别人的巡视的,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凤惊华还是蹙眉:“可是……”
“华儿,”凤翔空温和却刚毅的道,“你要记住,全失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他一定不希望处处受你保护和照顾。他这次会突然离开,没有当面告诉你,恐怕就是不想你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护着。”
凤惊华:“……”
凤翔空又道:“你既然叫他大哥,那就一定要相信他,相信你的大哥绝对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做到想要的事情!”
凤惊华:“……”
半晌她才垂头:“我明白了,那我就乖乖的等他回来吧。”
是啊,大哥历尽磨难都撑过来了,怎么会在全家团聚的时候出事呢?
她再担心大哥,更应该相信他,相信他没事,相信他会回来。
就像父亲总是相信她一样。
“好孩子!”凤翔空拍拍她的肩膀,“你如今腿脚不便,也该好好养伤才好,来,跟父亲下两盘棋,安安心神。”
凤惊华苦笑两下,陪他下棋去了。
虽然她近期很少出门,但她一点都不闲,而且还非常忙,忙得要命。
至于在忙什么,那就是她绝对不可告知外人的秘密了。
姬家、祝家、凤家都为了各自的目的而在暗中行动,而在宫里算是过得最顺的兰贵妃的母族——天下首富兰家又怎么可能不动呢?
在祝家和姬家暗中杀得头破血流、凤惊华在家里养伤和忙碌的时候,兰家老太太——秋绵绵找上了阴九杀。
她没有直接去阴府或军营找阴九杀,而是在阴九杀和部下去酒楼喝酒的时候,在酒楼里秘密见的。
阴九杀并不常与部下去喝酒,但一两个月总有那么一次的。
这些部下与他出生入死,他心底还是相当护着这些部下,不至于连吃个饭都不给面子。
他与部下去酒楼的时间并不固定,行踪难测,但兰家是什么人家?
几乎天洲的每一条街都有兰家的商铺或者与兰家有生意往来的人家,兰家若是有心要找阴九杀,除非阴九杀刻意秘密行动,否则兰家总会知道的。
而这次,阴九杀只是低调出去喝酒,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而兰家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就这样,阴九杀和部下一出现在飘香巷里,消息就传到了秋绵绵耳里。
为了避人耳目,秋绵绵早在一个月前就以养病搬出兰家大宅,反复换了几处地方后,住在离禁军军营不是很远、交通便利、却又颇为僻静的一处宅子里,只为了等待与阴九杀会面的时机。
从理论上说,阴九杀是她的孙女婿,但她又哪里真的敢把阴九杀当小辈看?
而阴九杀又何尝把兰家当亲家?
多年来,不论兰家如何与阴九杀亲近,阴九杀都不予理会,兰家便也识趣的不再打扰。
眼下又正值后宫争宠最剧烈的时期,兰家也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秋绵绵若是破天荒的公然与阴九杀会面,一定会引起众多对手的警觉,说不定还会引发皇上的猜忌——这是兰家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因为,阴九杀可是皇上的心腹大患,兰家不能不小心。
因此,秋绵绵不得不用了这种迂回反复的手段,耐心的寻找时机。
阴九杀刚进酒楼,秋绵绵就已经出发前往飘香巷。
阴九杀的部下喝得心满意足时,早就乔装打扮过的秋绵绵已经来到了巷子。
阴九杀的部下喝得半醉时,酒楼里的伙计给众人端来醒酒茶,阴九杀的那杯里却没有酒,只有一张字条。
那名伙计也是机灵人,把他那杯“茶”递给他后,正好挡在他的身前,将其他人的目光给挡住了。
阴九杀不动声色的拿出字条